天似乎亮了,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我掙紮著起來,太陽暖暖的照在我的臉上,我一瞬間清醒多了,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才發覺這裏是舊的五零一宿舍,也就是韓兵兵他們住的那間宿舍。
我記得我的胳膊被劃傷了,而且還長出了跟學校的樹上一樣的樹枝,可現在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我的身上也沒有傷痕。
我不禁覺得那便是一個夢了吧,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真實的讓人不寒而栗,讓人懼意不絕。
這時我才注意到周南陽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要不是看到他微微掙紮的眼皮兒,我差點以為他已經死了呢。
我先是試探性的輕輕的用腳踢了一下他,他似乎睡的很深,亦或是昏迷的程度很深,我的這點動作還弄不醒他。
我想,怎樣才能盡快把他弄醒來呢……對,就用這個辦法,絕對行。
於是,我便蹲了下來,使勁的把他的頭抬起來,然後嘴巴對著他的耳朵,大喊了一聲:“周南陽!班主任來了!”
我這一聲喊出去,他立馬像裝了彈簧一樣跳起來了,“李老師,我、我沒睡呢……沈夢雅你個小丫頭,你敢騙我!班主任在哪呢?”
周南陽氣急敗壞的埋怨著我,我隻是笑著說,“看樣子隻有咱們班主任李老師才能叫醒睡著的你啊!”
“不要隨便拿班主任跟我開玩笑!”
我沒有把昨晚我做的那個夢的內容告訴周南陽,一則是我沒有勇氣,我不知道那個夢是真是假。
我怕萬一這個夢是真的,我身上也會長出樹枝,那我自己豈不是要被這周南陽笑死了?
二來,我想這隻是一件小事,沒必要告訴他,我要是給他說了,他回去肯定會給周北盛說,到時候我丟的人可就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了啊。
這時我便準備拉著周南陽離開這裏,周南陽卻說要再呆一會兒,他還要再探查一下這邊為什麼陰氣這麼重的原因。
說著他便要四處走著去查看,我見他要離開,連忙抓住了他的胳膊,讓他先把我從這樓上送下去,到下邊以後他再上來要查了查去吧,我便不再阻攔他。
他一看見我這樣子,便知道我害怕了,故意又強調說他還要去這棟樓裏的其他地方看看。
我氣的打哆嗦,嚇唬他說他要不把我送下去,等我下一次見到周北盛的時候,就告訴周北盛他欺負我。
別看周南陽在我麵前什麼都不怕的樣子,可一提周北盛,比他才早出生幾分鍾的雙生子哥哥,他就怕的不成了。
周南陽便連忙討饒,讓我不要在周北盛麵前說他的壞話,還說回去了要給我做好吃的冰沙什麼的。
我一看他現在的樣子,肯定是屈服了,但他現在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班上人眼中風水世家的厲害貴公子,更像是街上的小混混,讓人抓住了把柄似的。
我我看他這就屈服了,便立馬拉著他的胳膊快快的下樓了,一點兒也不想在這個樓裏再多呆一分鍾了,生怕多呆一分鍾在發生什麼變故,那便不好了。
下了樓以後,周南陽說他要再去樓裏看看,我突然記起來韓兵兵今天要舉行葬禮了,忙對周南陽說:“咱們去韓兵兵的葬禮上看看吧,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周南陽起初不想去,還說我們這些凡人就是麻煩,死了就死了嘛,或燒或埋就成了嘛,這麼麻煩幹什麼,一點兒也不懂得節約,像韓兵兵韓兵兵這樣自殺的,下一世肯定不能投生為人了,然後他又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堆,聽的我腦袋都大了。
我反唇相譏道:“你就不要多說什麼了,不都講究一句話嗎,死者為大,咱們就不要在說死人的壞話了,至於下一世韓兵兵投胎投成什麼,我不關心了,他這一世已經受了這麼大的磨難了,哎呀,快走吧,不然趕不上了!”
我拉著周南陽就出了校門,坐上一輛出租車,朝殯儀館去。
剛上車的時候,司機師傅還不太願意去,說是殯儀館那邊太晦氣,去了不好,我看見的周南陽自言自語的說:“不去更晦氣。”
“你快閉嘴,沒有比你更晦氣的了,好吧?”我反駁道。
周南陽揚起手來就要打我,我知道他是嚇唬我,便也沒躲,要不然司機師傅看見我張牙舞爪的躲他,一定以為我出了啥毛病呢。
好說歹說的,那師傅終於答應我們了,但他說隻把我們送到離殯儀館不遠的一個牌子下,餘下的一百多米路讓我們自己走進去。
我又廢了半天口舌,師傅仍然堅持隻到那個牌子下,我見師傅如此堅定,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