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三更醉(2 / 2)

“故之,咱妹子大智若愚,九轉心思,你何須這般憂心。總歸你我安心等著便是,還能等到天黑不成。”楚蘇凡搖頭晃腦,頗為有趣。

妙語聞言看向楚蘇凡,眸中讚賞一閃而逝,身於皇室,卻能保留赤誠之心,委實難得。一母同胞的楚蘇楓已經同一眾王爺公主離去多時,楚蘇凡不但沒跟著離開,反倒陪秦淵在這雅間裏等待許久,果真不願與和那至高之位混為一談。

淑人君子,探扇淺笑,當之無愧逍遙閑散王爺一說!

“治王莫非耳朵不好使?楚歌是我的妹子,不是你的,少沾親帶故。”秦淵斜眼瞧了瞧楚蘇凡,毫不留情道。

楚蘇凡撇嘴,胳膊一伸拽住秦淵的衣袖,不滿道:“好你個秦故之,僅憑你我的兄弟情分,你妹子為何不能是我妹子!”

“不能便是不能,沒有為何不為何。”秦淵得了秦楚歌消息,懸著的心隨之放鬆,持扇拍掉楚蘇凡的抓住他的手,全然不將治王尊貴放在眼中。怡然自得端起一旁的茶盞,幽幽品了一口。

楚蘇凡氣急,顫巍巍握住被秦淵碰到的手指,明眸皓齒,佯裝惱怒瞪著秦淵,溫柔和煦的俊臉佯裝痛苦,控訴道:“重妹輕友,我怎會有你這麼個好友,真真傷我心,傷我心呀!”

欲哭無淚的造作模樣,欲讓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且知卻不達效果,惹人發笑。

“噗嗤”南宮司音和妙語皆忍不住笑出聲來,隻道是楚國治王殿下性情溫和,溫文爾雅,品貌非凡。又有誰知道私底下的治王殿下卻是另一番模樣,心思靈動,熱情爽朗,生氣勃勃,全然不像皇宮中,勾心鬥角,步步驚心的楚家人。

楚蘇凡見狀,知曉自己玩鬧過頭了,到底貴為一國王爺,過分輕佻浮躁總是不妥。這才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正襟危坐重現風度翩翩姿態。

“嗬嗬。”妙語掩唇一笑,繼而道:“三位許是還要等上一會兒,眼下正值午時,也該是用午膳的時候了。三位若是不嫌棄,今日的午膳便由瓊華樓做東,備一桌酒菜,邊吃邊等秦小姐如何?”美人暖心,巧笑晏晏,一番話動聽有理。

秦淵思索片刻,心道南宮司音與他們一起等了許久,若讓人餓著肚子,倒是他沒替妹妹照顧好人家。便道:“嘮叨了。”

妙語點了點頭,衝綠奴道:“酒菜廚房已經備下,你同我去招呼廚房上菜。”又對秦淵幾人道:“如此妙語先行退下,若是有其他事,三位可喚綠奴來尋妙語。”

秦淵等人微微頷首。

………

樓下妙語一番動作,樓上秦楚歌一無所知,她與妙語一麵之緣,連話都沒說上幾句,何曾知會她樓下尋秦淵等人。無疑,妙語的這番動作固然是受趙梟指示。真相如何,秦楚歌不知也無從得知,因為此刻她正被趙梟禁錮在懷中,不得動彈。

“將我放開!”秦楚歌俏臉漆黑,桃花眸子烈火熊熊,盯著趙梟冷聲開口道。心中不解天下第一莊的莊主為何如此不知禮法,一而再再而三摟抱禁錮她。

趙梟摟著懷中嬌軀,本該軟軟柔弱的身子僵硬無比,形如玉弓,圓滿不可彎曲。微微仰著頭朝他看來,眸光複雜,是憤怒,是不敢置信,是惶恐,是慎重,是無情,也是冷漠。趙梟挑眉笑得邪氣,一隻手捏著秦楚歌的下顎,手指在她發白的唇瓣上細細摩擦,玩世不恭道:“何須急著離開,你既朝爺灑下‘三更醉’,爺若輕而易舉將它化解,豈不錯付你的心意。”

秦楚歌麵色瞬間一沉,對趙梟的話嗤之以鼻。寒聲道:“再一再二不再三,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你且將我放開。”

“秦學子軟糯舒人,爺愛不釋手,如何舍得將你放開?”趙梟邪氣一笑,摟著秦楚歌的手又緊了緊,眸中似有情緒傾瀉。

聞言秦楚歌眸子微微一縮,看著趙梟絢爛邪氣的俊容,心中的寒意一寸寸淹上來,冷漠的桃花眸子染上一層更深的冷冽。重生而來,她無數次痛恨自己為何不曾修行武學,若有匹敵趙梟的武功修為,也不會三番五次被趙梟限製,囚於澤,困於籠。

在前世,她一生安於丞相府,居於鳳來宮,遊於義渠,亡於長樂宮,與武學二字全無瓜葛,與天下第一莊莊主毫不相幹,半絲聯係也無。誰曾想重活一世,困難重重反倒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