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島禮推了推眼鏡,“恩,這個孩子在進校前默默無聞,既不算少棒出身也沒有在軟球聯盟打出成績,從北海道苫小牧來東京一般考試入學,在能力測試之前根本不引人注目。”
太田合起手中的本子,“看來完全是野生的投手啊,臂力很強,不知道投球的技術怎麼樣。哪怕投球不行的話,有這樣的遠投能力放到外野做野手曆練一下也不錯。”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巨響從場上傳來,所有議論聲一瞬間沉寂下來。
降穀看著被他投進捕手手套中的球鬆了口氣。他的控球一直不算很好,一年級的時候尤為差,很多時候壓根無法投進好球帶,直球總是上浮偏高,開局時常將對方打者連續四壞保送。
目前他的球速經過調整和鍛煉比以往更快,控球基本可以控製投進好球帶,勉強能夠區分內角與外角,但別說九宮格,連四角都無法每次按照捕手的要求投到,指叉球、快速指叉球和縱向滑球的準頭比直球更差,需要進一步的長時間練習才能作為武器在球場上使用。
剛剛那一球他明明按照捕手手套的位置好好得投了過去,可落點並不準,捕手急匆匆抬起手套才接住了球,雖然聲音很響,但遠沒有禦幸接球的時候那麼清脆,對麵的小捕手似乎對他的球也沒有做好準備,根本沒有及時卸力,此刻正一臉扭曲得捧著手腕,好像是扭到了。
“你看到了嗎?!那一球!那一球真的好快!誰帶測速器了?”
“這球速肯定超過150了,嗚哇!沒想到一年級生也能投出這樣的球!”
“這家夥到底是誰???”
本壘板後的片岡監督嘴角微微露出一絲驚訝的笑意,“降穀,你合格了!從明天開始參加一軍的訓練!”
“是!監督!”降穀扶著帽子點了點頭,從現在開始他終於回到了熟悉的位置,不管周圍的棒球部員們對監督的決定怎樣質疑,他知道監督不會改變主意。
青道的打線很強,一棒倉持前輩的腳程快到驚人,二棒小湊前輩的選球和糾纏能力非常強,三到五棒的伊佐敷前輩、結成前輩和增子前輩作為掃壘打線的成員各個都是重炮,當初降穀不知被這些學長擊出多少安打乃至本壘打,想起就令人心驚。
明明有著如此強大的打線,卻始終無法在西東京大會取得優勝,全都是因為在打線努力取分的同時,投手陣無法克製對方的打線一直在丟分,連年在打擊戰中落敗,讓青道的投手陣近年來總是為人詬病。
打強投弱無法保持優勢是這幾年青道高中的特征,對於學校來說或許是不幸的,可對於降穀來說卻是極大的機會。丹波前輩體力不佳無法完投,雖然曲球威力強大但直球非常普通,而川上前輩心理承受能力差,在普通場合可以中繼或收尾,卻無法在關鍵場合頂住壓力完成救援。
一旦他磨練好自己的控球,即使光憑速球都可以上場投球消磨局數,對上弱隊甚至可以成為先發投手。
被允許加入一軍後,降穀被監督派下了場,因為沒有一年級捕手能接好他的球。無心繼續留在場邊看接下來的比賽,降穀抓起手套和背包,“不好意思,既然已經沒機會上場,請問我可以回去自己練習了嗎?”
“可是比賽還沒有結束……”一年級生們麵露震驚,仿佛被如此沒有團隊精神的降穀嚇到了。
片岡監督不以為意,“可以。”
降穀向監督欠了欠身,轉身走向球場出口。
一邊安靜坐著的禦幸突然向他搭話,“不看到最後沒關係嗎,怪物新人?”
“想僅憑一己之力把隊伍帶向勝利,棒球沒有那麼簡單。”降穀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捕手,又轉頭看向在外野無所適從,瞪著貓眼一心想登上投手丘的澤村,那是他高中時代最好的競爭對手,“所以,為了成為能夠獨當一麵的王牌投手,隻在場邊看著別人表現是不行的。現在不加倍努力的話,時間根本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