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如煙,折寒宮上。
那日劉老莊主親自到這折寒宮欲了了寒花鴛鴦令這檔子事,節骨眼上偏偏身子發了舊疾,不能乘坐車馬,便隻能在這折寒宮上小住幾天,另謀打算。打發了劉莊主和劉連及一幹下人回去,隻留了個貪杯的郎中,冬兒怕寒花鴛鴦令再出了岔子遺了出去,便應了下來,隨他們住上時日。
對於那天發生的事,劉老莊主一臉愛答不理。白如雪連連歎息,一副有負重托的樣子。到是那郎中順了幾瓶上好的桃花釀後,告訴了冬兒實情。
說是那個呆瓜茶桶要哄著劉老莊主去追雲堂同歸於盡。讓這寒花鴛鴦令從此匿跡江湖。巧在後來在城外遇到個尋仇覓恨的後生,兩夥人由著茶桶一撮合,大概琢磨了那麼一下,就蒙了個眼罩穿了和茶桶一樣的白衣,一為冒充匿跡已久的白如雪,二怕後人尋那後生的麻煩。到了追雲堂攪了個天翻地覆連哄帶嚇聲生生帶了劉公子回來。
冬兒哪能聽他們一麵之詞,就把蘭兒和穎兒叫道房裏單獨過問。蘭兒還好說,穎兒進門就落眼淚,吵吵著茶桶偏心,什麼東西都給蘭兒好的,給自己破的。自己這趟山是白下了。連那熱熱鬧鬧的廟會都沒心情逛了。冬兒不由訓斥了穎兒一番。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是非人我,罰她抄了十遍宮規。在自己房裏思過三天。
穎兒剛從冬兒的房裏走出來,淚水還沒幹,遠遠看見白如雪翹起的大拇指,不由撇了撇嘴,破涕為笑。
蘭兒更是氣人,基本沒怎麼聽冬兒的問話,說幾句話就岔話到廟會如何熱鬧,玩應如何奇特,外麵的人如何有趣,外麵的房子沒建在山裏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如何複雜奇葩。他二姨拿了她老婆的梳子,她老婆就跟人家約戰什麼的。聽得冬兒雲裏霧裏,最終覺得在這個丫頭嘴裏問不出個什麼,反倒讓自己心力憔悴。就放了她回去。
冬兒哪知道,蘭兒是被連逼帶哄的讓嵐楓忽悠了一夜,才搞的這般思維不清。
說來也巧,白如雪他們出發那天,折寒宮的飯裏不知道有了什麼變了質的東西,折寒宮很多人食物中毒,幾個弟子沒下山門幾步就沒來由的跑肚拉稀,當天晚上就不得不折返回來。
就在冬兒對他們此行準備刨根問底之時,一天,白如雪弱弱的在冬兒身邊提醒道,“宮主,我尋麼這,既然這寒花鴛鴦令咱都收了,那追雲堂的帳少不得算在咱們身上。您覺著怎麼辦好呢?”冬兒一個頭頓時兩個大。“算了,由他去吧,這件事我什麼都不清楚。有什麼事你頂一頂。”扶著額頭就回了房去。
深夜時分,白如雪叫了嵐楓和劉老莊主到他房中議事。
白如雪就將他為何潛身折寒宮娓娓道來。
北夷之亂時,白如雪隻身北夷魔族戰區。至於為何如此,白如雪並沒有跟二人道明。有一****一身粗布麻衣在樹下納涼,不巧碰上了折寒宮前輩與納靈的主力走失,也誤至這裏。白如雪假意閉目休息,折寒宮眾前輩便在一邊安歇。
折寒宮眾人聊天時,遙聽見一個折寒宮前輩說,“雖說是荒郊野嶺,好無靈氣。但你看這少年竟能得那寄血魔女兩分神似。同這亂世亂景也算般配”白如雪一聽,身軀陡然一僵。他在上古劍莊整整八年,他隻知自己是“逆徒罪子”卻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又有人冷哼道,“可恨那寄血魔女雖任性胡為,卻勝過某些披著人皮的賊殺才!淨幹的一些苟且勾當。”
“好了,眉兒,別亂說。”
“你怕他作甚!姐兒幾個到了這境地,還讓人逞個痛快?否則怎麼會累我那可憐的芳兒妹妹,這輩子要受盡寒涼之苦。”
“眉兒,住口!”
白如雪訴說完畢後,對二人言道,“之後我曾與她們有過一些接觸,她們口中的芳兒妹妹應該知道些我母親的事。”
劉老莊主捋了捋胡子,“不知先生讓老夫來有何用意?”
白如雪撓了撓眉毛,“不瞞先生,我與嵐楓在折寒宮潛身已將半年時間,但是對於他們所說受盡寒涼之苦之地卻始終未有發現。那****昏迷不醒之際,嵐楓見有人持了鴛鴦令前來,恐怕這事影響我們潛身於此,便用些手段將我喚了起來。當知道這鴛鴦令是有掌眼之才的劉老莊主所持時,如雪便有了此番打算。”
劉老莊主撫掌一笑,“追雲堂少俠所為,縱是讓老朽赴湯蹈火,老朽又怎能有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