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請願(1 / 3)

攻下閣皂山已是我離開宜春城四天後的事了。這時候,宜春城已經建設的煥然一新,一點看不出遭遇過戰火。

安置好大營的事,我與傅有德,陳敬一起來到了宜春城。

事先傅有德與陳敬並不知道重建宜春城的事。等到一進城門,倆人瞪大倆眼,以為走錯了路。隻是頭腦中一閃,立刻就想起我之前非要居住城裏的事,不禁釋然。幾人心知肚明都不說破,隻是在城中到處轉著。店鋪都已經開張營業,大街上車水馬龍,街道全部鋪成了石頭路,兩邊的房屋院落大小一致,規格相同,整齊劃一。叫賣聲不絕於耳,甚至有小孩子在街上玩耍,可見老百姓已經放下了恐懼,開始走向正常的生活。

“傅將軍打算如何處理俘虜的叛軍?”我首先打破沉寂。

“自然是上報朝廷,聽後朝廷發落。”

“那這些亂民隻有死路一條了。”我不禁黯然。都是窮苦出身,就是做了叛賊也沒過幾天好日子。能活下去誰願意走上這條死路。說起來朱元璋也有責任,你倘若及時救災民於水火,又豈會發生這檔子事。可這理也沒處講啊。細想想哪朝哪代的叛亂不是統治者的責任,本來花十萬能解決的事,非弄得起了亂子,再去花幾百萬去剿殺,勞民傷財還撼動國家根基。感情是這些天子聖人讓驢給踢了。

“如果遣散必定會引起動蕩,使國家喪失治世尊嚴。再有災情發生一旦朝廷處理不當就會烽煙四起。時局勢比動蕩不堪,難以控製,朝廷也有難處。至於你先前提出的要求沒有朝廷的同意是萬萬不可的,這些我會一並上報朝廷,就看皇上如何處置了。”

“如果既能讓他們活命還不用遣散,而且國家危難時刻還能為國出力,朝廷能不能免他們一死?”

“奧!?”傅有德驚訝的看著我又看看陳敬。

“先生一定是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個難題了?不妨說來一聽。”傅友德對此事也是關心備至,如果在保全叛軍性命的情況下還能將來效命於朝廷,那自是再好不過了,再說陳敬是本地人,他和我其實是一樣的心情,他也不希望朝廷誅殺幾萬人的性命。如果事情能完美解決,使雙方皆大歡喜,那就不會使兩人之間產生隔閡,將來還可以繼續合作。陳敬自然也會跟著沾光,飛黃騰達也是指日可待。

但是朱元璋對剪除異己那是絕對的毫不客氣,不遺餘力。任何對大明朝不利的東西統統消滅,朱元璋的做事原則就是要麼不做,要麼做絕,不留後患,斬草除根,還要再燒一把火。所以如果上報朝廷那是必死無疑,而且還要滅三族,哪麼要誅殺的至少在四五萬左右。誅滅三族是朱元璋新創,連年的混戰加災害,明王朝已經是人口驟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其實依朱元璋的個性,隻要條件允許,滅九族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就拿大明朝的幾件大案來說,僅僅胡惟庸一案就殺了一萬七千多人。朱元璋一朝就幹了著名的四大要案,誅殺人數近五萬人。還不說平時大大小小的一般案件,大明朝的官員見麵第一句話問的就是‘今天你那殺了幾個?’。當然貪官是該殺,但真正該殺的十之有三。其他七成不過是沾了沾邊,甚至僅僅是知情不報就掉了腦袋。所以在去除明王朝暗瘡的問題上,朱元璋那是絕無二話,誰求情誰就是同黨,殺的官吏人人自危。但卻是殺之不盡,前仆後繼。但是殺那是肯定的了。

在保全亂民的問題上傅有德也是焦慮不安,不如實上報,那就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不報,那就是沒把明王朝的特務組織——錦衣衛看在眼裏,那夥人可不是吃素的,如果被他們盯上了,晚上自己在家幹的事明天就會放到朱元璋的龍案上,征剿亂民這是國家大事,說不定人家就在一邊看著你呢!隱瞞絕對不是明智的事,到時候該殺的誰也跑不了。隻不過是多活那麼幾天罷了。到時候還得搭上自己一家三代。報了又受不了精神的折磨。恐怕一輩子也睡不安穩,到了陰曹地府也會下地獄的,畢竟陰曹地府是窮苦人的天下,生前做的壞事越多到了地府越受折磨。這可不是征討北元,那是韃子侵略中原,屠殺漢人在先,你殺的越多越是大功一件,當然不包括濫殺。閻王爺也是漢人,當年要不是薑子牙的封賞,他能幹上地府首腦,主管三界之一的陰界。雖然上麵還有個地藏菩薩,但那是掛靠地府的上級領導,隻是監督檢查,沒有實權的。

傅友德思慮再三,又來征求我的意見:“先生有話盡管說,法不傳六耳,今天沒外人,你和陳敬的心思我理解。”

“辦法倒是有,但是必須如實上報朝廷。”我的話讓傅有德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上報了朝廷,那不擎等著挨刀子!朱元璋的脾氣傅友德還是比較清楚地,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還會顧忌你們這夥亂民,除非你有足夠的理由。可是有什麼理由能夠讓朱元璋接受保全這夥亂民的建議呢?

我可不這樣想,你朱元璋聽從我的建議也罷,不聽從也罷我都不會讓你殺掉他們的,你有你的原則我有我的原則,如果你聽從我的建議,我可以看在百姓的麵子上為你出力,如果你和我擺譜拿架子,那對不起,我我不是來為你服務的,我是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如果你在我麵前亂施暴行,那你這個皇帝也過不好。以前的事過去了也就散了,但是從今往後你想隨隨便便的就殺人,那你就是和老百姓作對和我特種部隊作對,我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先禮後兵,我是知書達理的人。

“那就由我親自去見皇上,待我向皇上求的赦免的聖旨,再依旨發落。”。之所以作出這個決定是因為現在的朱元璋正處在人生的終點站,現在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完自己的最後一程。

“這自然甚好,隻是貿然覲見皇上恐怕多有不妥,不如我將先生身懷異術之事向皇上申明,再想法覲見。看在先生剿賊有功的份上,見一麵皇上應該不成問題。”

“那也好,我就靜候佳音。”

傅有德的大捷文書很快傳到京城,朱元璋並沒有特別的興奮,因為傅有德給他出來個難題。自古以來,異術是難登大雅之堂的,朱元璋想用我可又不知道如何安置。

從傅有德的奏章裏,他已經對我的能力有了簡單的了解,對傅有德的評價他還是相信的,自常遇春、徐達等一批開國重臣先後去世後,傅有德是他最為看重的肱骨之臣。他相信傅有德在宜春亂民問題上是為他著想,但他是朱元璋,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大君王,任何事情最終的解釋權都在自己的手裏,這個頭要是一開,以後再有類似的問題怎麼辦?至少朱元璋是這麼想的。他所想所作無不是為了大明朝的萬年基業,任何人都不會改變他的想法,即使是他最信任的人,包括馬皇後,包括他中意的太子,任何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