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的手在痛苦的發抖,不知道如何藏匿,但是彎刀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鬼人的全身像萬蟲蛀蝕了一般,露初森白的骨頭。每一個血窟窿都冒著血沫,身上的衣服凝結著一層層血痂,上麵的已經幹了,下麵的還在滲著血。藤筐裏是大小不一得肉粒,有的粘在筐沿上,有的粘在框外麵,提手上也粘著幾粒甚是恐懼,鬼人有氣無力的呻吟著,身上的血腥氣熏得我幾乎暈倒,我這次明白這股血腥根本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存在。鬼人的帶給我的惡心欲恐懼幾乎似乎又讓我回到了當初齊泰和黃子澄受刑的現場,如果當初沒有分離他們的魂魄,這份痛苦就是神仙也不能承受,什麼氣節和信仰,早就被痛苦驅趕到九霄雲外去了,而這僅僅是煉魂塔的第一層。受完千刀萬剮,彎刀、藤筐、地板、繩套憑空消失,鬼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落到了第二層,這一層是敲骨吸髓,如果說千刀萬剮是償還人間的積怨,那麼這一層才是真正的煉魂開始。幾個身穿猩紅短衫長褲的紅臉人手裏拿著剔骨刀短把錘,臉紅的像廟裏的鬼差,冷臉打量著鬼人,然後各自忙活起來,他們分工明確,有負責四肢的,有負責軀幹的,有負責頭骨的。負責頭骨的將鬼人的腦袋沿著脖頸熟練的旋了一刀就將鬼人的腦袋割了下來,刀口平整的像鍘刀鍘的一樣,腦袋割下的瞬間從喉頭噴出一股血柱,但是血很少,這大概也是在上麵流血過多所致吧。冥王說這幾個紅衣紅臉人是專事煉魂的冥差,是當年商紂王手下的劊子手,真正的殺人不眨眼,憑著這一技之長被薑太公安排到這煉魂塔做了冥差。手下殺的人據說不下千人,什麼忠臣良將到他們的手裏就是一個活,一個棒槌,隻要按照紂王的意思將人處理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至於這人是誰,幹啥的,和他們沒關係,就是有關係也是沒辦法的事,幹的就是這一行。他們隻不過是統治者手裏的工具,他們不敢也會有別人去幹,所以也就沒什麼厚非可言。做冥差也算是人盡其用吧,至於這紅臉據說是天生如此,留在世間容易惹人非議,所以幹脆就接受了薑太公的差遣。
負責頭骨的冥差將鬼人的頭骨用錘子當當當的砸開,將腦漿挖出來分成三份,分別放在三個精致的陶碗裏,留給自己一份,剩下的分給兩個等在一邊的同伴。三人從腰裏取出一個小包,將一些粉末灑在碗裏,攪拌均勻了,呼啦啦灌進嘴裏,有點像當年李貴喝他丈母爺做的豆腐腦!
喝完了腦漿,負責頭骨的冥差將頭骨裝進腦瓜裏,從腰裏取出一根銀針,銀針上一根細麻繩,黑乎乎的粘糊拉的,冥差抓起腦瓜嗤嗤嗤的縫起來,針腳有二指寬,但還算縝密的將腦瓜合攏了,*外翻著,但是鬼人的眼睛仍然睜開著,注視著冥差的一舉一動,眼裏充滿了極端的恐懼。
這時候吃完腦漿的負責鬼人的四肢的冥差已經將四肢用一把半尺長的尖刀從切割處一直劃到末端,露出白生生的肉茬,然後熟練的將筋骨拽了出來,用錘子一塊塊砸碎了,再用一根長長地耳勺將骨腔裏的骨髓挖了出來,耳勺有指甲蓋大小,正好插進骨腔裏。帶著血色的骨髓被冥差放在一個瓷碗裏,瓷碗有一個手柄,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口小鍋。處理完四肢的冥差將骨頭胡亂的塞進四肢,將四肢粗劣的縫製好等待著處理軀幹的冥差。處理軀幹的冥差手法也是相當的嫻熟,大脊椎的骨髓已經取出,肋骨的骨髓使用一根竹簽一樣的小棍處理的,竹簽長有一尺,頭上有一個豆大的小槌,肋骨的骨髓就是用這竹簽一下一下搗出來的,內髒胡亂的扔在地上。兩個冥差將各自弄出的骨髓放在同一個碗裏,居然弄了慢慢一碗。弄完了軀幹的骨髓,冥差仿效另外兩個冥差的手法將內髒塞進腹腔,胡亂的縫了幾針,一腳將軀幹踢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