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曆史背景恰好給予了他追求功名的契機。一盤散沙式的德意誌需要統一,能承擔這一使命的隻有為數不多、強大的邦國。而普魯士經曆了幾代皇帝盛世後,傳到這位繼承人手中,已是殷實富足的國家。他可以利用這個珍貴的時機冒險。此時此刻,他如果充分表現自己在政治上的聰明才智,無疑會取得巨大的成功。這樣,他開始思考戰爭。他寫道:“我喜歡戰爭,因為它能帶來榮譽。”
扣動扳機的機會來了。1740年10月,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奧地利皇帝查理六世死後無子嗣,由長女瑪麗亞·特蕾西亞襲位。弗裏德裏希從心裏鄙視女皇,也許是出於內心的自卑,弗裏德裏希發動戰爭的理由是對女王繼承權表示反對。
1740年12月,弗裏德裏希二世率軍2.5萬人侵入奧屬西裏西亞,戰爭就這樣開始了。特蕾西亞臨危不懼,她說:“雖然我是一個可憐的女皇,但是有一顆男人的心。”穩定內部後,迅速組織一支精銳軍隊進行抵抗。次年5月,普魯士與巴伐利亞、薩克森、法國、西班牙等國簽訂《尼芬堡條約》,結成以瓜分奧地利為目的的軍事同盟。而英國、俄國和荷蘭則支持奧地利。戰爭在歐洲大陸展開,並波及英、法在美洲和印度的殖民地。1741年4月,女王的軍隊在莫爾維茨被弗裏德裏希的普軍打敗,奧地利處境險惡。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迫使女皇同意和談,弗裏德裏希得到他早已垂涎的富饒的西裏西亞大部分地區,第一次西裏西亞戰爭結束。
自從弗裏德裏希在戰爭中打響第一槍以後,他發現了戰爭的魅力,它可以帶來榮譽,帶來財富,他決心一直沿著這個方向走下去,他的名言是“強權即公理”。他看到軍隊是獲取土地、榮譽的工具,於是,他開始經常出入軍營,興味盎然地觀看士兵操練演習,慢慢地在重複著他父親的道路。
他在政治上顯得更加深謀遠慮,聰明過人,但自私自利,為他的目的服務可以欺騙所有的人。他不愛他的人民,對生活也缺乏熱情,他對下屬做些事完全是為自己的統治。他公開宣布說:“如果決心做老實人,我一定能做到。如果要騙人的話,那就幹脆做騙子。”1744年夏,他擔心奧地利乘勢收複西裏西亞,再次入侵奧地利,第二次西裏西亞戰爭爆發。1745年,普軍取得霍恩弗裏德貝格、亨訥斯多夫和凱瑟爾斯多夫之戰的勝利。12月,雙方簽訂《德累斯頓條約》,普魯士奪得整個西裏西亞,但承認瑪麗亞·特蕾西亞的王位繼承權。
從1746年到1756年是相對和平時期,弗裏德裏希二世從事他的軍事改革,以適應對外擴張的需要。他把普魯士劃分了若幹個軍區,在每個區內強製征兵,這是一種普遍的義務兵役製,主要服兵役者是鄉村居民。為了保證工業和商業的發展,市民和工廠工人通常都不服兵役,隻是需繳一種代役稅,所以他們對這種強製征兵製幾乎一聲不吭。
他不斷擴充軍隊,到1751年軍隊人數已達20萬。這仍不能滿足他對軍隊數量的自信,他還從其他各邦國購買士兵。為了維持這支日益龐大的軍隊,軍費開支占了全國收入的五分之四。他在其他方麵並不糜費,惟獨在軍隊身上不惜血本,使用了當時最先進的武器裝備。這支軍隊對普魯士國家走上歐洲強權道路,無疑是一個決定性的因素。
弗裏德裏希二世打破了容克地主子弟壟斷軍官的製度。他根據戰績起用軍官,論功行賞、賞罰分明。一些“技術”兵種,如炮兵、工程兵的軍官,多數由有文化和教養的資產階級家庭出身的人來充當。他任人唯賢,他麾下的著名的五大元帥,馮·賽德裏茨、馮·文特費爾特、詹姆士·凱特、馮·齊膝、馮·德騷都非普魯士人,有的出身並非貴族,他們不僅戰功顯赫,而且在軍隊改革中卓有貢獻,因而成為普魯士國家的“曆史功臣”。他們的青銅像樹立在柏林市中心區的廣場上,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作為“軍國主義分子”才被移往他處。
對於士兵的訓練,他沒有什麼新招,仍繼續采用僵化呆板的操練和嚴酷的棍棒紀律,但現在加上了“國家利益”的教育,同時接受早年德意誌騎士團的傳統精神教育,或者更遠一點說,是古日耳曼精神的教育。他規定逃兵不得懺悔,不得聖餐,不得進他父母的家裏。教育的結果在戰爭中得到了驗證,在以後曠日持久又非常艱苦的戰事中,德軍很少發生士兵叛變或臨陣脫逃之事。他們拚命地為他們的國王,為他們的“祖國”而犧牲,“祖國”的概念也正是這樣滲入普魯士的國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