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景晨接到向雪的電話便趕到了醫院,語氣並沒有焦急擔憂的意思,可是向雪知道他心裏其實還是在乎這個父親的,否則他也不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問了醫生景博濤的情況,但是她也聽不太懂,隻知道情況應該不是很樂觀,於是搖搖頭:“醫生說爸是顱內出血,需要盡快安排手術,但是也有一定的風險,爸不同意手術,我想,他可能是擔心手術會失敗,你應該知道,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他沉默。
向雪猶豫著還是忍不住說道:“其實爸很疼你,你能不能看在他生病的份上,不要再那麼恨他了?我想……如果你肯給他一點溫暖,那對他來說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鼓勵。”
他濃眉一擰,鳳眸斜挑,褐色的瞳孔漸漸幽暗:“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莫名其妙的這麼一問,她有些迷茫,愣了愣:“什麼?”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經常私下找你談話,除了給你家傳之寶,還有什麼好處是我不知道的嗯?”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裏怒氣翻騰,胸口也跟著劇烈起伏:“你在說什麼?”
“你不清楚麼?他想通過你來給我做輔導工作,不過……你也得有這個分量才行。”說完不再看她一眼,徑直離去。
早知道他說話刻薄,向雪氣得捂著狂跳不止的心口,除了憤然的情緒,更多的是痛苦。這個混蛋!有必要出口傷人嗎?什麼收買?真是可惡!
景博濤靜靜地坐倚在病炕上,扭著頭看向窗外,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聽見開門聲,他循聲望去,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他最疼愛的兒子——景晨。心裏不免一陣欣喜,平靜的臉上立刻漾開一抹笑意:“你來啦?”
看著父親蒼白的臉色,他一陣茫然,但態度依舊淡然疏離:“小雪說你病倒了。”
“哎,這病來如山倒一點不錯,這把老骨頭越來越不中用了。”
“我已經問過醫生了,他說你的情況,隻要術後好好調養便可以恢複得很好,再拖下去隻會更加麻煩。”這個手術是遲早要做的。
景博濤抿著唇,神色凝重:“我也知道,隻是,公司還有很多事沒有交代,我怎麼能放心的接受手術呢?”
景晨不著痕跡的掩去眼底的情緒,眼簾低垂:“不是有景希在麼。”
“你也知道,他沒什麼社會經驗,很多事情他都應付不來的,就拿這次的問題來說,一點小事就讓他忙得焦頭爛額,做事毫無章法,叫我怎麼能放心?”
景晨冷笑:“就算沒有他,叔伯們也會打點一切。”
景博濤低歎一聲,他確實很想聽景晨說一句回來幫他打理公司,可惜……罷了罷了!“話雖如此,但……好吧,回頭我會通知吳醫師給我安排手術。”這麼大一個公司,當然是交給自己的兒子才能放心了。
“嗯。”他波瀾不驚,似乎景博濤接不接受手術對他而言都沒什麼影響,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先回公司了,一會兒還有一個會議,有事讓小雪通知我。”
景博濤微笑著點點頭:“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晚上如果有空……能過來陪我吃個飯嗎?”
他腳步一頓,手已經將門扉打開,沉默幾秒後才悠悠的開口:“到時再說吧。”
視線被一扇門擋住,景晨的身影被隔絕在外,其實他並沒有急著離開,走出這道門,他閃身倚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一時思緒紛亂,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盡管在景博濤麵前掩飾得很好,但他騙不了自己,當他收到父親病倒的消息後他的心在顫抖,他恨他的父親,卻不得不承認,時至今日,他還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