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看看網上的視頻。看看是不是我在撒謊。你自己的兒子,害死了那麼多人,你都不計較,別人殺了你兒子,你就要報仇。你,這樣的家庭,怎麼配當鬼差!等到我死的那天,我一定要去告你們!”
“不會的!我兒子不會的!”他還在呢喃著,那種感覺有點精神崩潰的樣子。他不在看著我,呈現出那種蒼老無力的感覺。就連我走出了他家,幫他關上了門,他都不知道。隻是一直站在那盞為他兒子點燃的蠟燭麵前,說著不可能,不可能。
我緊拽著手中的那小棺材,我不敢相信,我就這麼拿到了。我們花了那麼多心思力氣去尋找,現在真的到了我的手裏,我卻一點也不高興,一點也不興奮。我隻想知道,阿坤在哪?他受傷了嗎?我真的好想見他一麵。
我媽打來了電話,我就連接電話的時候,都沒有放開過那印章。
“媽!”
“安米,你快回來,回來幫我看著你弟弟。我去下醫院。”
“媽,醫院已經全部封閉了。有軍隊在維持秩序,你根本就進不去的。現在就連醫院附近的人都開始疏散了。”
“我知道,我知道 ,我聽說了。小區裏的大媽發了宣傳資料 ,說是禁止 外出的。醫院裏情況很嚴重。你爸,醫院打電話來,你爸快不行了。問我要不要截肢,或者常規治療。那個常規治療就是等死。他們明明有了治療方法,卻不給你爸治。我要去醫院,我要去醫院!”
“媽!”我在手機裏大聲吼著,“你清醒點!你還抱著弟弟呢!你還有弟弟呢!你哪都不準去,你就看好弟弟!我爸不會有事的。我去醫院,我去處理。你也別想著直接丟弟弟在家。這次 我不會回家,你也不會看著弟弟就這麼丟在那,死在那吧。他還那麼小。”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就是要有用這種方法,困住我媽。我媽就算去了醫院,也不會見到我爸,甚至還有可能會感染病菌。我要怎麼做?我要怎麼做?
站在那菜市場空蕩蕩的街道上,我也無助地想要哭。但是卻知道,我現在不能哭。阿坤那邊肯定是出事了,肯定還在哪裏等著我呢。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毀掉手中的陰文印章,毀掉這一切的源頭。哪怕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有沒有用。
我把印章拿了出來,狠狠摔在了地上。“噠”的一聲響,木頭的印章摔下去,彈起來,滾到了一旁,可是一點破損都沒有。
我跑過去撿了起來,再狠狠朝著地上摔,還是一點用也沒有。我用地上的石頭用力砸,那印章還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到底要怎麼辦?到底也要怎麼辦?阿坤,我到底要怎麼辦?”我邊哭邊砸,手都被磨破了。
遠處那僅有的兩攤賣菜的小販都在看著我,議論著,但是我顧不上丟臉,隻有那麼做,我才會覺得,自己確實是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