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文人,大多講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曆史上這樣的才子很多,如王維、蘇東坡、鄭板橋、唐伯虎等人,這些人不但文學造詣精深,而且繪畫書法才能頗不一般,堪稱全才。李白也可以算得上一個這樣的天才人物。李白的書法,一如李白的詩歌,豪放飄逸,頗有氣勢,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
在裴敬作的《翰林學士李公墓碑》中,曾說到“於曆陽郡得翰林與劉尊師書一紙,思高筆逸”。這是李白書法的一個總體印象,雖然隻有寥寥數語,然李白書法作品的高超才華,卻可見一斑。就李白流傳於世的書法作品中,其豪放飄逸的氣勢,即便是後世書法名家的蘇東坡等人,也是無法與之相比的。
李白書法上的豪放氣勢,與李白為人的豁達豪放是緊密相連的。如果沒有這種人生中的豪放氣勢,李白在書法上就不可能達到如此之高的豪放境界。俗話說文如其人,其實書法更是如此,字如其人。李白一生遊走天下,飽攬壯麗河山,祖國山河的氣勢流淌在他的心裏,化為詩歌汩汩流出,又化為筆端的書法,超脫俊秀,氣勢非凡,一如祖國的山河之氣勢。
李白在書法上的高度成就,其實也得益於李白在書法訓練上的勤奮。前麵已經談到過,李白讀書是異常勤奮的,這當然也包括在書法訓練上的嚴格與勤奮。
李白也與當時的書法名家交往,酒中八仙之一的張旭、老詩人賀知章等都是李白的朋友。張旭的草書堪稱一絕,杜甫曾在《酒中八仙》詩中讚頌說:“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可見張旭在書法造詣上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人們因為他的狂草寫得雄逸天縱而稱之為“草聖”。賀知章也是當時的著名書法家,工草隸,李白曾在送別賀知章的詩歌中將他與王羲之相比。《送賀賓客歸越》一詩雲:“鏡湖流水蕩清波,狂客歸舟逸興多。山陰道士如相見,應寫黃庭換白鵝。”這是詩人將賀知章與王羲之相比。王羲之曾要買老道的鵝,老道求王羲之寫《黃庭經》一部,王羲之答應了,一絲不苟地寫了《黃庭經》一部。老道達到了目的,喜不自勝,連忙用籠子裝了所有的白鵝送給王羲之。
李白對王羲之的故事是如此了解,對王羲之的書法也頗有興趣。王羲之曾手書諸葛亮寫的《梁甫吟》,李白也用《梁甫吟》寫了一首詩,可見李白在書法上對王羲之是很推崇的,自然從王羲之書法裏學到了不少書法知識。王羲之在書法上的勤奮也令李白很是讚歎。
王羲之幼年時刻苦練字,常在屋旁的池塘裏洗筆洗硯,時間長了,一池清水被染得烏黑。後人在池塘旁邊蓋了一座精巧的亭子,稱之為“洗硯池”或“墨池”。以後,王羲之每到一處都堅持不懈地練字,因此留下的墨跡有多處。天台山頂上有,江西新城山上有,浙江溫州也有。有時,王羲之為了練一個字,寫好一個字,要練上好多張紙。晚上睡在床上,就用手在自己的肚子上畫。一次,他練得入神,竟在熟睡的妻子的肚子上畫來畫去,妻子被弄醒了,問他什麼事,他不好意思地說:“我在練字。”足見王羲之在書法練習上的勤奮。李白在書法上也是有此勤奮精神的。
李白與張旭、賀知章這些當時一流的書法家交往,自然也在書法上受益匪淺。李白在書法上的豪放氣勢與張旭在書法上的氣勢很相似。從張旭豪放不羈的性格看出,他的字是很受他的天性的影響的。李白也是如此,不受權貴的約束,豪放不羈,瀟灑飄逸,將書法與個性很好地聯係在一起,在書法上發揮了個性。
與李白幾乎同一個時代的著名書法家顏真卿,也是一個字如其人的書法家。他創造了“顏體”,在書法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然而,他的人也如他的書法一樣具有風骨。在安史之亂前,他不肯依附楊國忠,被貶當平原太守。安史之亂中,其他地方紛紛陷落,惟獨平原城屹立在叛軍麵前無法拿下。顏真卿因為秉公為國,總是得罪權貴們。後來的宰相要處心積慮地將他置於死地,讓顏真卿去勸降李希烈。顏真卿一到達,李希烈就將他囚禁起來,要顏真卿支持他稱帝,並威脅利誘,許以宰相之職,顏真卿拒絕了,慷慨赴死,死前大罵李希烈是逆賊。顏真卿雖然就義,然而他的人品,如同他的具有錚錚傲骨的書法一樣,壘成了一座曆史的豐碑。
可見字如其人,字如其文。李白的書法的豪放氣勢,也是李白豪放不羈的性格的反映,那種遒勁有力是他的錚錚傲骨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