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源力自幼習武,年方十五,竟拳腳驚人,三五壯漢不能近身。修得一身好拳腳,習得一手長橫刀。
是日,天際初破,黎源力在院中隨父習武,隻見兩人翻滾騰拿呈輕巧,挑砍劈破見剛勁,如此你來我往鬥了許久。
黎源力其父姓名黎鬆,曾隨北琅國列照英大將軍擔一先鋒將,列照英大將軍在兩國休戰後,歸隱,黎鬆也隨其歸隱,後與將軍女眷春麗相悅連理。
女眷出身,得一漢子伴護,圓一家庭美滿,春麗常常在備好飯菜之餘,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格桑花茶,看著院子裏父子細細出神。
父子二人鬥至汗流滿背,一時間難分解,黎源力看向父親身後,看到石凳旁的母親,喊道:“餓死我了,沒力氣了,母親大人……”
黎鬆這時掉了掉頭,看了看,卻不料腳下被狠狠拌了一下,身子沒了平衡,他也反應快,手一撐地隻摔了一小跤。
黎源力一臉得意的跳向石凳,洋洋的向母親討讚,說道:“母親大人,有個人看了你一眼我就讓他摔了一跤,厲害吧?”
春麗拿出塊麻布,擦了擦兒子身上的汗,又拿出絲巾,說道“厲害厲害,連父親你都敢耍寶,天冷,把臉上的汗擦了,別侵了寒,坐好吃早飯。”
“好小子,敢用你母親來分我神,今天放過你,明天我要好好教訓你一頓。”黎鬆起身道,才發現這一晨練練的盡興,有點忘了時刻,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走向妻兒。
“父親大人,開飯了,嘿嘿,兵不厭詐嘛。”黎源力有點好心情,不管世界怎麼變,自己也好,身邊的同伴也好,最希望看到就是父母恩愛,一直。
“夫君先吃早飯,麗妹給你把汗擦擦,別侵了寒,著了涼。”春麗說道,手上也不停歇,剛給兒子擦完汗水,又給夫君擦。
“已經這時候了,麗妹,我就不吃了,今日是我們大琅主上祭日,列大帥應在祠堂了,我得過去了。”黎鬆說完披衣紮帶就要出門。
春麗挽住黎鬆,“那自是該多燒香火,夫君就帶著這兩個糕點吃著走吧。”不消多說,她便順上幾個糕點塞到黎鬆手裏。
黎鬆轉頭看了看妻子,不免目光流連,再看了看兒子在大吃,也覺得腹饑,把糕點塞到嘴裏,含糊的說道:“趕緊吃,再晚就誤了學堂!麗妹,我去去午後就回,為夫走了。”
走出大門,走在村子的大道上,路邊格桑花樹正是花開的盛姿,風吹過,花瓣紅裏透著白片片飄落,飄落在泥瓦頂,飄落在泡著果子的大水缸裏,飄落在青石路上,飄落在巷陌,飄落在早起勞作的村民身上。婦人總有幹不完的活,今天一起織麻、明個兒晾果、眼瞅著又該曬穀;男丁也是覺得時光匆匆溜走,剛砍伐的木頭未幹,還尋思著要雕些玩意鑿個柱子,這會兒又三五結伴上山尋獵去了。
村裏的人各有忙活,但抬頭一見黎鬆,便有招呼。
“左前將軍,給您請安了。”
說話的是秋麗,春麗昔日的同府姐妹,屈身做了個禮。
“秋麗多禮了,哪還是什麼將軍。”黎鬆回了個拱手禮,行幾步,心中也自個笑,這些年遠離戰事,遠離朝中,哪還是什麼將軍,倒多了些江湖商人的習慣。但無論黎鬆覺得自己還是不是將軍,隻要在列照英身邊,隨時隨地都能找回當年的將軍的感覺。
祠堂上,數百的靈位,,列照英在盤坐著,眼睛剛毅的看著前方。
黎鬆上了香,焚過紙錢,行至與列照英對坐。
“大帥。”黎鬆拜了個禮,端起桌上茶壺,給列照英續上茶水,也給自個倒了一杯。
“村中事務繁多,不覺間又快到了年底。”列照英感慨道。
“再兩月就是年底了。”
“明日你帶人往長鳳城,購置些年貨。還有你去趟長鳳城南端,那裏有八座山峰連著,最矮的那座不及左右半分,名喚望舒山,山上有一居士,姓名甲雲師,你去尋著甲雲師居士。”
“長鳳城歸還南恒國後,末將出行在外,遵循大帥之意,避開長鳳城走……這位甲雲師居士是何人?”
“當年我們敗走雲夢,退守長鳳,主上使者送來休戰書那天我輾轉反側,寢食難安,心中甚是恐慌,遇見甲雲師居士,坐席聊談,方覺眼前高人。居士指點我順勢而為,當該讓族人將士休養生息。”列照英抿了口茶說道。
“順勢而為……”黎鬆念道,似是對這句話十分好奇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