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管是一家還是兩家,天下還是天下,天下人還是天下人,十二國合並形成兩國分治之勢後,兩國的相爭恰如龍虎相爭,不僅毀林憾地,活下來的一方也會元氣大傷,殘龍病虎不足為王。當年甲雲師居士如是說。”列照英解釋道。
“末將一直不明白大帥你為何帶著我們京都都不回,而是來到這裏安居,現在曉得了些。”
“這裏的生活你喜歡嗎?”
“自是喜歡。我們打來打去的,不就是圖這安樂的生活嗎?這話,第一天見到大帥的時候,大帥告訴我的。”黎鬆笑了笑,少年時,一個人攔住大帥的馬騎,那一幕還曆曆在目。
列照英也笑了笑。當年那個在未開化蠻族人中神力無比的少年,攔住他,隻說,我空有一身力氣過的卻不好。當他問那少年哪裏不好,那少年疑惑的回道,卻是不知從何說起。
“說來慚愧,我如此教你,但我們去攻打南恒國的時候,我已經忘了自己的說過的這些話,連年處戰,已忘了初心,一心就隻想著打敗敵人。春風得意馬蹄疾,替主上攻城掠地,打下大半江山,雖英勇,回頭看看已經不見了跟著我出來打江山的八百族人,也不見了我們赤勇軍的兩千精兵幹將。那些在我們身邊活過的人,隻剩下這滿堂的靈位。”
“大帥這些年未曾談及這些事,今日說起。末將這些年在各城池走動,聽聞了些消息,末將理了理,一並說與大帥。”黎鬆說道,對於大帥的決定,黎鬆無條件的支持,大帥不想談哪些事,黎鬆從來不會多嘴。
“十五年前,在我們出戰南恒國前,開平城的江家,翼舟城的李家,江中城的吳家獻上家族所有黃金白銀壓國庫協助南王吳德邦推出新的貨幣。三大富可敵國的家族自此無論朝堂上、軍隊裏都多有作為。我們攻打南恒國,南恒國新幣政策的推行遇阻,戰事紛亂,富貴之人有攜金銀出逃南恒國之心,民眾也甚是擔心換使新幣後南恒國戰敗而一無所有。新幣在戰事麵前無使用之地,然,三大家族在利益上和南恒國息息相關,江家孫家是江湖上最有實力的兩大家族,能人異士奇多,更是不惜派上對抗我們,我們赤勇軍的精銳多埋沙於此。”
“哪個能與你匹敵的使劍先鋒是哪家的人?”列照英問道。
“他名為羅手,是南恒國吳王的護衛。此人名聲極響亮,江湖人稱劍聖,南恒國吳王也封他為第一高手。”
“難道當年吳王親臨督戰?”
“卻是沒有,末將也不知道為何此人會離開吳王來到先線。”
“新幣,金稀銀貴,朝廷縱想鑄諸多錢財,也受限於此。如有新幣流通,朝廷可掌控錢財,倒不失良策。吳先王本是江中吳家的人,隻是他是在開平城得勢,得到江育懷的支持,後勢大江中吳家歸認他,逐創位稱王。”列照英平平淡淡的說道。
“大帥……”黎鬆忍不住喊了一聲。
“黎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們赤勇軍出戰,多打著天下能者居之的名號,改換新氣象,主上也是對我說南恒國治理無道民不聊生,才派使我們出戰。或許當初主上下旨攻打南恒國,也隻是因為南恒國的新幣政策。可笑我等概不知情,諸多英勇,也不過是主上限製南恒國腳步的工具罷了。”
黎鬆有點慚愧,本想告知大帥,認識到這點,大帥現在也都知道了,徒增感傷而已。
“主上已逝,聽聞二少主登位,國中一切事宜多由丞相項由定奪。項由是個能人,主上未仙逝,項由盡心盡意出謀劃策治理國中。北琅國一片安寧,南恒國上下和平,天下分而治之也挺好的。主上當年雖有欺瞞,但換來這樣太平的局麵,不怪他私心。”
“是!”黎鬆應道。
“這些年你也辛苦了,這次進城也帶上源力源綱吧,他們在村中多年,現在已經長大,該見見外麵的世界。”
“帶源綱去長鳳城嗎?”
“帶去吧,他的父母雖然是因守城而亡,卻也不是我們所殺。這孩子心性聰明,如果以後他知道原委後,該做什麼事也是他的決定,我等左右不了。”
“是!”
黎鬆離去後,列照英站起身,看著風中飄落的桑格花,自言自語道:“入冬已過半,想必京都已經白雪飄羽。”
www.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