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胸口撲撲直跳,霎時間明白了淳於列殺死兒媳婦原因,自忖:“原來他是殺人立威,逼我們加入白帝城。”環目一掃,見身後站立幾百人親朋好友,心道:“單打獨鬥未必是你的對手,但是群起而攻之,看你怎麼走得了?”念及於此,勇氣倍增,朗聲說道:“淳於列,你當天蠶幫是什麼地方?”搶身三步,飛身出拳,勁風四溢,隱然有風雷之聲。淳於列不怒反喜,叫道:“來得好。”右掌橫格而出,擋住上官靖的攻勢,左掌翻起,斜劈上官靖肩頭。上官靖身子微側,揮拳拆解,哪料到身子向前移動寸許,便覺眼前一股巨力壓了過來,胸口氣息一窒,情知不妙,當下身子急旋,連打了七八個旋子,才化解對手勁力。淳於列見上官靖吃了自己的掌力而不倒,心頭也感覺驚訝,心道:“上官靖能執掌天蠶幫幾十載,果然有其過人之處。”上官靖知道對手武功遠高於自己,要是纏鬥下去,隻怕更占不到便宜,朗聲說道:“在下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眾位英雄是在下朋友,此事和他們毫無瓜葛。”他故意這般說,目的就是為了激起眾人豪爽之氣,乃是以退為進的激將之法。群雄多是血性漢子,聽了此言,紛紛熱血上湧,叫道:“淳於教主,你有本事一並殺了。”淳於列冷笑道:“老子殺了一個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有什麼幹係。”隻聽一聲叫道:“好大的口氣。”眾人抬頭望去,見是開莊主,心道:“現在有開莊主出麵,還怕什麼白帝城?”淳於列看了看開莊主,臉色掃過一絲訝色,須臾間又恢複原狀,問道:“花夫人,你怎麼也在這裏?”花莊主的丈夫叫做花璟倫,是以稱她為花夫人。開莊主應聲答道:“這裏不是你的私人之地,你可以來此,我又怎麼不能來?”頓了頓又問道:“你想讓三十六門並派結盟是也不是?”淳於列點了點頭。
開莊主又問道:“那自然也包括百花山莊了?”其實百花山莊處於沔水之西,距白帝城少說也有一百多裏地,但它隸屬三十六門。淳於列雙目圓睜,直勾勾的瞪著梁木,與開莊主的話聽而不聞,他心裏自由盤算,並派結盟先從小派開始,聚少成多,當有了火候之時,再來找大派晦氣,想不到百花山莊的莊主突然在此露麵,倒是令淳於列吃驚不已。開莊主又續道:“淳於列你給我聽好了,你打別派主意,我可不管。要是欺侮到老身身上,我可不饒你。”說著話,轉身向門外走去。淳於列濃眉一展,說道:“開莊主,我送你一程。”說著話,斜跨兩步,忽的一掌拍出,眼見著一掌到了開莊主背後,隻見她身子倏然旋轉,半空中兩掌相交,隻聽砰的一聲響,開莊主後退三步,臉上裹上了一層紅暈,而淳於列一個斜翻身,輕輕落地,臉上閃過一絲青氣,沉聲說道:“花夫人承讓了。”開莊主哼了一聲,心道:“這廝數年不見,武功倒精進不少。”右掌微抬,刷的一聲響,將自己胸前衣襟切下一段,擲給淳於列,轉身走出大門。凡是武林中人都知道,這叫做‘割袍斷義’,意思是說從今往後,咱們恩情盡斷,你殺我不是忘恩,我殺你也不算負義。宜鼎昌心道:“看來開莊主和淳於列大有交情,這次為了並派之事,竟然兵刃相見。”念及於此,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師父和師伯,暗道:“師父和師伯兩人同門為師,為了劍錄相互算計,到最後還不到化為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