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武周群英記》前傳之恩怨(1 / 2)

雲克農稍加運氣,不多時便恢複勁力,舞起板斧,左砍右剁,起初悠閑自在,甚為得意,自忖:“老子數年未有人交手了,早就心癢難搔了,你們這群王八蛋要來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可是打著打著,才知道對手中倒有幾個好手,武功不在他之下,心中奇道:“這幫王八蛋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反正他殺的起勁,倒也不願多想。倏然間胸口一窒,料到有拳風襲來,這個時候要用板斧去砍,顯然來不及,他應變奇快,身子微側,右手棄斧化為爪力,疾向對手右腕抓落。眼看著一下抓實,突然間對手右臂好似塗滿了油脂,身子向後滑去,霎那間全身傳來格格之聲,再一眨眼,眼前的漢子變得一個小矮子。雲克農甚是驚駭,念頭數轉,突然間眼前的漢子又恢複了常人之態,驀地自己胸口結結實實的中了一拳,身子蹭蹭蹭的連退數步,五髒好似被鉛刀旋割。念頭急速旋轉,心道:“難道我遇鬼了不成?”陡然間眼前一亮,朗聲問道:“不知道尊駕可是燕子堂的奚堂主?”話音甫落,四下裏登時住了手。那人反問道:“你是何人?怎知道我是奚堂主?”語氣中大有戒備之意。雲克農答道:“我隻知道天下精於縮骨術的隻有燕子堂。”側目望去,隻見奚堂主身子稍矮,全身削瘦,看樣子不足一百斤。奚堂主心道:“想不到燕子堂竟能聲名遠播,看來在江湖上揚名立萬,指日可待了。”朗聲答道:“既然如此,不知道閣下是什麼人?”說話時,正前方現出一盞風燈。宜鼎昌心中嘀咕:“這幫人深更半夜聚在這裏,多半有什麼陰謀?是了,三弟誤中的陷阱,想來是他們故意示警用的,一旦有動靜,立馬驚醒。”他知道燕子堂隸屬於三十六門,在江湖上的名頭亦正亦邪,在武林中也不是好惹的。雲克農甫想答話,轉念想起宜鼎昌,自忖:“大哥的身份可不能暴露了。”應聲答道:“在下是江湖上的無名小卒,也沒有什麼名頭。”驀地左首一人喝道:“你這廝說話不實,吃老子兩拳。”此人所說的不實,自然是說雲克農未說出真正身份,似宜鼎昌這等內力修為,必然是武林中成名人物,要說無名小卒,顯然言不由衷。宜鼎昌眼疾手快,欺身兩步,雙掌一攏,將那人拳勢套入掌中,兩拳撞個正著,那人痛的嗷嗷直叫,大聲說道:“秋大哥,幫我出這口氣。”黑暗中一人答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宜鼎昌心道:“這群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念頭未轉,便見一塊物事從遠處滾來,眨眼間來到麵前。宜鼎昌雙足點地,身子淩空一折,跳過那物事,還未等身形穩定,背後便傳來淩厲的風聲,當下身子疾轉,橫掌掃過,行到半途,掌勢突變,向那人胸口切落。不料那人右足點地,身子像陀螺一樣的轉了起來,饒是如此,胸口的衣襟還是切下一段。直到這時,宜鼎昌才看明白眼前的漢子極其黝黑,敢情適才滾下來的不是什麼石頭,而是眼前的漢子,正當他思量之際,那人身子旋轉著攻了過來。宜鼎昌一個箭步衝上,左掌一引,右掌吐出,出掌時勁藏於右臂,一旦遇到反擊,臂上勁力則迅速的傳到掌上,可是不等他後著使出,登時一股大力似山般的壓了過來,心中罵道:“他奶奶的,倒是有兩下子。”斜退兩步,右足一挑,將一名地上漢子踢了過去,隻聽砰的一聲響,那漢子撞飛數丈。他右足連動,將地上漢子紛紛踢了過去,而這些漢子一旦碰到那陀螺之人,十之八九要撞死,人群中一人叫道:“秋康,手下留情。”,“他奶奶的,姓秋的,別傷了我的弟子。”,“秋掌門,你自己在耍戲,是也不是?”宜鼎昌聽到‘秋康’二字,心道:“原來他是七煞門的掌門人,是了,他號稱不倒翁,我早該想到了。”秋康身子仍舊陀螺般的向宜鼎昌拍來,宜鼎昌知道他掌勢雄渾,不敢硬接,雙足一撐,淩空而起,恰在這時對手已經到了腳下,頓時使個‘千斤墜’,雙足不偏不倚的踩在秋康的雙肩上,這一下無論是內功還是手法,都妙到巔毫,起初秋康還能轉兩圈,但隨著宜鼎昌的雙足力道越來越大,雙肩咯咯作響,幾欲折斷,陡然間他雙足一沉,陷入土中尺許,宜鼎昌身子一縱,躍了出去。驀地一人沉聲叫道:“臭小子,武功修為不淺啊!”聲音低沉,好似從地下鑽出,話音未落,又一人答道:“隻可惜今日遇上我們二人,縱然你再高的武功,也無濟於事。”雲克農應聲問道:“不知道二位如何稱呼?”先前一人答道:“不管我們是什麼人,你們兩個王八蛋大鬧半天,讓是讓你們這樣走了,我們老臉還向哪擱?”宜鼎昌見二人說話,中氣充沛,料到是高手,自忖:“若是再鬥下去,隻怕梁子越結越深。”朗聲問道:“不知道二位有何見教?”後一人答道:“按照武林規矩,你們能走出去,那是你們的造化。不能走出去,嘿嘿,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宜鼎昌心口湧起一股怒氣,暗道:“四個旁門左道,有什麼能為?”朗聲答道:“既然如此,那在下隻好用強了。”先前一人說道:“那就看看你有幾斤幾兩了。”話音未落,眼前人影晃動,已有六七人攻來。宜鼎昌雙袖鼓風,迎了上去,他袖底藏掌,啪啪兩聲,兩名漢子飛了出去,他原本不想殺人,但此時此刻為了逃命,隻好殺人立威。陡然間耳鼓微震,一道淩厲的風聲急速而至,宜鼎昌料到是奇特的兵器,身子急忙橫向左首飄去,但尚未立足時,左首也傳來一股勁風,雖然是後發,卻先至,他不及轉念,身子向後急竄,不意甫走兩步,便覺背脊撞到一股柔和的勁力,猶如一堵無形的氣牆。宜鼎昌心中罵道:“格老子,這是什麼邪門功夫?”大喝一聲,左手化掌向氣牆拍去。這一聲猶如雷霆悶響,隻震的眾人耳鼓嗡嗡作響,內力不濟者,紛紛閃身避開。就當他掌力將要拍實還未拍實時,一股勁力遊絲般順著掌心直鑽而入,霎那之間掌勢消失殆盡,五髒六腑好似在油鍋裏煎熬,甚是難受。宜鼎昌倒吸一口氣,萬刃劍脫鞘而出,劍尖在地上一撐,身子陀螺般的直縱而上,呼吸間攀升了丈許,萬刃劍順勢斜劈而下,一道長長白光猶如流星般的直墜而落,人群中有人喊道:“劍芒,劍芒。”叫聲倒有三分歡喜,三分驚訝,餘下的四分是恐懼。武林人士都知道劍術到了最高境界,劍尖會暴漲三尺,遠遠看上去就像白色的光芒,這等武學造詣,江湖上畢竟傳聞居多,目睹為少,今日突然一見,自然驚駭不已。宜鼎昌不等身子落地,左掌向前一送,登時一股勁力反彈過來,他身子輕輕借勢躍開,落地時已經到了三丈開外,遊目環掃,左首有兩名老者,少說也有六十來歲,隻是一個烏發皆白,一個烏發皆黑,兩人手中各有一個五尺長竹竿,看起來古怪的很,目光斜睨到竹竿下懸著一個閃閃發光的魚鉤,宜鼎昌登時明白過來,心道:“原來是通天灣的釣者二叟,兩人中一人用金鉤,一人用銀鉤。”當下抱拳說道:“原來是豐老前輩,失敬失敬。”釣者二叟,金鉤為豐漢卿,銀鉤為豐漢望。金鉤豐漢卿沉聲答道:“小子,你的劍法倒是不錯,不知道師從何門?”豐氏兄弟聯手,原是極其厲害殺招,兩人靠此成名江湖數十年,想不到卻被宜鼎昌三招給破了,兩人臉上自然難看,但金鉤為人仗義,通情達理,眼中寒光一閃,隨即又恢複了常態。宜鼎昌含糊答道:“小子學藝不精,傳揚出去有辱師門,還是不說得好。”心道:“通天灣在湘西一帶,二人又很少過問江湖上的人,怎的在這裏出現了?”念及於此,更加篤定眼前的四派在密謀什麼大事。豐漢卿冷哼一聲,說道:“你不願說,那也勉強不得,不過你們二人來到青陽崗鬧事,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宜鼎昌心道:“什麼青陽崗,我可是第一次聽說。”應聲答道:“晚輩實屬無意闖入,還請前輩多多包涵。”豐漢卿眉頭一皺,森然說道:“好一個‘無意闖入’,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語氣中大有憤慨之意。雲克農接口說道:“老賊,我大哥素來不說謊,信不信由你。”宜鼎昌聽到三弟出口辱罵,忍不住寒毛倒豎,低聲說道:“三弟,不得胡鬧。”雲克農不解的問道:“大哥,怕他作甚?要是動手,嘿嘿,咱們和他們幹到底!”突然間一人接口答道:“你們兩個混蛋十之八九是官府的人,想不到姓嶽的倒請了不少幫手。”雲克農循聲望去,見說話者是神鞭福鏢頭,登時怒火上燒,罵道:“你這個王八蛋,你才是官府中人呢?”福鏢頭麵沉如水,冷笑道:“既然不是官府中人,為什麼不願意報出姓名?”雲克農怒道:“老子的名字,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我兒子?倘若你改為老子的姓,我自會告訴你姓名,連你祖宗十八代的名諱,我都會告訴你。”福鏢頭怒道:“你------。”揮鞭就要劈了過來,宜鼎昌左手拉住雲克農,萬刃劍在眼前一劃,登時蕩起三尺長塵土,待塵土落定時,早已沒有二人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