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武周群英記》前傳之恩怨(1 / 2)

第四章恩怨(2)

二人奔走了半個時辰,才看到集鎮,好不容易覓到一家客棧,左首旗杆上風燈飄搖,上麵鬥大的四個金字‘五福客棧’。雲克農為人魯莽,大步一跨,進了客廳,而宜鼎昌餘光一瞟,隻見左右兩端的屋簷下懸著兩盞彩燈,煞是精致,隻見那燈籠形呈八角,上鑲有金絲掐花,下垂纓絡,八麵宮絹上繡有八仙,栩栩如生,呼之欲來,心中暗自嘀咕:“想不到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有如此華貴的物事,當真稀奇得很。”思量之間,便進入了大門。幸好客棧內仍有空房,兩人要了幾個酒菜,便到房間裏對飲起來,宜鼎昌吃了幾口菜,眉頭微皺,問道:“小二哥,這菜好像沒有什麼味道?”雲克農也吃了一口,罵道:“什麼菜?好似在水裏煮過一般,半點味道也沒有。”那小二哥答道:“兩位客官息怒,這菜的確是本店招牌好菜,隻是鹽倒是放少了。”雲克農應聲答道:“那還不回去多放點鹽?”店小二哭喪著臉答道:“兩位有所不知,現在食鹽可難買的很。小店這點食鹽還是從鹽梟手中買的,哎,前半年每鬥五錢,現在漲到十錢,據秤頭說,過幾天還要漲。”他嘴裏所說的秤頭,那是鹽梟的頭領,多是江湖中人,過著有今天沒有明天的日子。宜鼎昌行走江湖,自然知道‘秤頭’的含意,急忙問道:“你們為何不買官鹽?”店小二上下打量著他,答道:“客官是不知道,還是有意消遣小子?如今天下大亂,鹽梟成災,別說沒有官鹽可買,就算有,哪個當官的不趁機撈點油水?”宜鼎昌略加沉吟,登時明白過來,心道:“我道路上行人稀少,原來是越王之亂,黎明百姓自然要出去避禍了。”其時武則天主政,越王李貞不願服從號令,起兵叛亂。兩人在客棧裏住了六七天,雲克農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十之八九,這一天下樓吃飯,兩人剛坐下宜鼎昌目光遊動,見左右不少勁裝漢子,顯然是江湖中人,心道:“難道這裏也有江湖廝殺嗎?”兩人落座後,要了幾盤時令小菜和三斤酒。雲克農早已餓得前肚皮貼著後肚皮,抄起筷子就吃。宜鼎昌正要喝酒,忽聽左首一人說道:“這次相州一役,不知道要死了多少人?”說到這裏,長長歎了口氣。宜鼎昌斜目望去,隻見說話者三十來歲,方臉大眼,麵色俊美,腰懸長劍,倒像個書生,念頭一動,暗道:“此人多半是個落第秀才。”那人話音未落,一人答道:“朱先生憂國憂民,可叫王某慚愧的很呢?”答話者年齡和說話者相仿,但他麵如冠玉,五官精致,雖然坐著,但也比常人高出一頭,更奇特的是他左右兩側各有一女相陪。朱先生笑道:“我不過發發牢騷罷了,能濟什麼事?”那姓王的也歎了口氣,說道:“咱們雖說是江湖中人,但也有報國之心,隻可惜左神通武功蓋世,天下無敵,咱們去了,豈不是白白送命?”說到這裏,眉宇間閃過幾絲憂愁。隻聽一聲輕哼,說道:“說什麼報國之心,隻怕你見了她,全身都要發軟了,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說話者,正是那王先生左首的女子,看樣子不過十八九歲,一對寶石般的眼珠,在長長的睫毛下閃耀著光彩,仿佛時時刻刻都在說話。那姓王的皺眉答道:“玲兒,不要胡說八道。”那女子撇了撇嘴,答道:“怎麼了?哪個男人不想到控鶴府去伺候她,你嘴上說不願意,說不定心裏歡喜的很呢?”雲克農聽到‘控鶴府’三個字,腦海一震,瞥了一眼姓王的漢子,但見他鼻梁筆挺,薄唇皓齒,一對劍眉斜插入鬢,自忖:“他奶奶的,好俊美的漢子,比起昔日在觀月樓那幾個膿包強多了。”隻聽那右首的女子答道:“‘控鶴府’那是什麼地方?我可不許你去。”此人瓜子臉,雙頰紅暈,一對大眼睛丟溜溜的轉,猶如天上的星辰。姓王的漢子答道:“倩兒,你怎的信了玲兒的話?控鶴府再怎麼厲害,終歸是官府的,倒不如咱們三個逍遙自在。”那玲兒說道:“嘴上說的甜言蜜語,隻會哄我。”姓王的漢子搖了搖頭答道:“我若騙你,叫我死------。”後麵的話還未說話,嘴唇已被玲兒的手捂住,玲兒輕聲答道:“我信你便是。”倩兒說道:“你隻寵玲姐姐,那我怎麼辦?”那姓王的漢子轉身將倩兒摟在懷裏,嘴裏說不盡的甜言蜜語。宜鼎昌皺了皺眉,心道:“此人公然在大眾之下,傾訴男女之情,倒也不怕旁人說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