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說不定。”秦王爺緩緩搖頭,“據本王所知,他今日還在燕蘭樓裏和吳家那小子關起門來說了幾句話。那姓吳的……”秦王爺咬牙切齒,“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從小他鬼主意就多,太後卻又信他的話,對他比對本王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她老人家的親孫子!”
事關皇家的事情,鍾峰聰明的低下頭,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秦王爺也隻是想要發泄一通而已。他和吳大公子從小就不對盤,偏偏那小子從小就滑頭,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練得爐火純青。他雖然沒有進宮過幾次,但每次自己和他對上都沒有占到過便宜!而且就算這樣了,他還是最無辜的那一個,反倒是自己要被父皇教訓,被太後叫去教訓,這叫一直以嫡長孫自居的秦王爺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隻是因為吳家功勞頗大,人又低調,深得太後和父皇寵信,他最多也隻能私底下給他們使點小絆子,叫他們一年的收入縮點水。隻是吳家人向來深諳自得其樂的道理,錢丟了就丟了,竟是半點都不在意,這又生生將他氣得半死。
等以後自己登上大寶,他一定要用姓吳的人頭來祭自己的龍椅!秦王爺暗暗在心裏發誓。
一番頭腦風暴之後,秦王爺很快又恢複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秦王爺。
昂首深吸口氣,他淡然道:“今天時候已經很晚了,你就先在這裏歇下吧!隻是為了明天的事情,本王也不能給你安排太舒適的地方。你且將就一下,等事成之後,有的是高床軟枕給你享受。”
“是,屬下領命!”鍾峰忙不迭又跪地大聲道。
秦王爺對他的服從十分滿意。便點點頭,叫人把他帶去柴房。自己則進了一旁的暖閣。暖閣裏頭一名身披薄紗的妖嬈女子早已經等候多時了。好容易等到他進來,她連忙軟軟的喚了聲:“王爺~”
蛇一般柔軟的身子立馬纏上秦王爺的身,雙手更跟藤蔓似的纏上他的脖子,再也不肯鬆開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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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趕在官兵道來之前離開了囚禁鍾峰的地方,但其實溪哥幾個人並沒有走遠。就在附近看著那夥人風風火火的將鍾峰領進隔了兩條街的更加破舊的一座宅子裏,溪哥才慢慢收回眼神。
“小將軍,你說他有沒有被你的表現給騙到?”孟誠忍不住小聲問。
溪哥淡淡看他一眼:“你不是我們中間最聰明的一個嗎?這話應該換我來問你才對。”
“嗨,這世上最難猜的就是人心。這個人什麼來路我都沒搞清楚呢,又怎麼知道他那雙眼睛到底是不是真毒辣?”孟誠聳肩,“不過照我剛才的觀察來看,這個人有勇有謀,是個狠角色。但隻可惜,從來才智雙全的人就是少數,他和我比起來還是差遠了。所以……我賭他肯定發現不了多少問題!”
說來說去,你心裏還是有結論了。順便,還把又自誇了一通。
溪哥撇唇:“既然你心情不錯,那就接著在這裏看著吧!我先回去了。”
“回去哪?”孟誠忙問。
“當然是我家!我媳婦孩子在的地方!”溪哥低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人已然漸行漸遠。
一天之內見了這麼多人做了這麼多事,不知怎麼的,溪哥覺得心裏急得不行,真恨不能脅下生翅,趕緊飛回家去!
他發現——自己想秀娘了!他想見她,發了瘋的想!
所以,他以此生以來最快的速度回到小將軍府。彼時天色已然很晚了,府內大部分地方都已經熄了燈。隻是等來到自己和秀娘的住處時,他還是看到從房內透出一縷暈黃的燭光。
暖暖的光芒直直射入內心深處,將蒙在心頭的寒意拂去。
他推開門,會退了正欲行禮的丫鬟,大步朝那個正守著燈的人兒走去。
秀娘正對著跳躍的燭光發呆,卻冷不丁的察覺到眼前一暗,似乎有個龐然大物將光芒給遮住了。
連忙抬起頭,她眼中躍上一抹喜色。
“你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滿腔的話語最終都隻化作這一句話,溪哥慢吞吞的將它從嘴裏吐出。
秀娘衝他一笑,便起身幫他寬衣。
簡單的沐浴更衣之後,兩人回到床前。掀開床簾,就看到兩個小家夥正扭成奇怪的自是誰在床內。
溪哥眉頭微皺:“他們今天怎麼在這裏?”
“今天你不在,他們倆害怕我孤單,所以非要來陪我一起睡。我攔不住,就幹脆答應了。”秀娘低聲說著。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雖然外頭的風言風語都被咱們攔住了,但這兩個孩子從小就敏感,肯定都察覺到了什麼,隻是不方便說出口。今天從你出門後,他們就黏在我身邊,怎麼都趕不走。”
溪哥聽得雙眼中布滿了柔情。“真是兩個好孩子,你把他們教育得很好。”
秀娘聞言忍不住掐他一把:“說得好像你沒有教導他們似的。”
“是,這兩個好孩子是咱們一起教導出來的!”溪哥連忙改口。
秀娘忍不住又白他一眼:“沒見過像你這樣拚命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溪哥:……
見他啞口無言了,秀娘空等了一天的抑鬱也一掃而空。便脫了鞋子,兩人一道上床歇息。
睡夢中的小家夥察覺到動靜,也跟著順勢一滾,就滾到了溪哥懷裏。
就這樣,左手擁著孩子,右手擁著秀娘。看著妻兒相伴在身邊,溪哥空蕩蕩的心頭終於被填滿了。
要是以後,每一天都能這樣過,那該多好?他憧憬的想著。
摟住秀娘,他在她耳邊低聲道:“明天開始,不管外頭傳什麼話,你都不要理,好嗎?”
“嗯。”秀娘點點頭,乖順的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