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府中別院湖中有大小船數隻,正可稱之。至於何種大小的船能夠承載此物,張大人等一路行來定是經驗,一看便知。”
張昭擊掌讚道:“小公子此法甚妙!真是天縱英才,了不起啊,張昭佩服之至。”
曹操思及曹衝此法確是妙不可言,也不禁喜笑顏開,顧左右道:“這稱象之事,一會諸位與我同往觀之。不知張大人另一個疑惑,有誰能解?”
張昭驚歎幼年曹衝的智慧,聞言遂向曹衝問道:“小公子,可有辦法讓這隻大鳥就地起舞呢?”
曹衝不解地道:“張大人何以認為此鳥能舞呢?”
張昭道:“江東百姓,多見過此鳥起舞,但其隻在江河溪流之畔舞蹈,一到陸地便不能令之再舞。”
曹衝左手撫額,沉吟道:“水?此鳥見水起舞?……”
“我知道了!”曹衝小手一拍,興奮地叫道。
曹操笑道:“衝兒想到了什麼?”
曹衝道:“父親大人,請讓人取一麵大大的銅鏡來,置於此鳥之前,以證孩兒所想是否正確。”
曹操想不明白其中原委,但仍吩咐下人照曹衝所言辦理。
片刻之後,下人抬來一麵銅鏡,按照曹衝吩咐放置於那隻山雞麵前。
隻見山雞頭向銅鏡,左顧右盼,發出“咯一克一咯”的叫聲,之後尾羽伸展,雙腳一伸一曲,身軀律動,跳起舞來!
“哇喔,跳舞了!跳舞了!”圍觀眾人驚呼。
張昭麵現驚愕之色,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卻是看著曹衝:“小……公子,張昭實在不知,公子此法是何原理?”
曹衝調皮地擠擠眼睛,笑道:“是張大人告訴我的啊。”
“啊?我何時告訴公子了?”
曹衝道:“張大人說,此鳥隻在水邊的時候才會起舞,我便推想應該是它看見了水中自己倒影的緣故。銅鏡亦可映現它的影子,所以我就姑且試試,沒想到被我猜對了。”
張昭由衷讚道:“小公子聰明絕頂!司空大人得子如此,夫複何求!”
曹操道:“張大人謬讚了!謬讚了!哈哈……”話雖如此,卻難掩喜悅自豪之情。他雖深知曹衝天資聰穎,但今天的表現更顯非凡,把一眾成年人都比了下去。
有子如此,夫複何求!
曹操牽著曹衝的手,朗聲道:“各位,走吧!我們這就去稱象去。”
眾人緊隨曹操父子一齊邁步向外走去。
忽然一個丫鬟匆匆而來,走到人群前麵拜道:“大人,環夫人有急事喚倉舒公子去見。”
曹操眉頭微皺:“何事?”
“夫人並未說明,小人不知。”
曹衝道:“父親,母親輕易不傳喚孩兒,想必是有要事。稱象之事孩兒就不去了,這就去見母親。”
曹操略作思索便點頭應允,曹衝便隨丫鬟向內院而去。
曹衝走進母親房間,隻見環夫人坐於榻上,娥眉深鎖,美眸含憂。旁邊還站著兩人,卻是秦大樹夫婦。
曹衝長揖拜道:“衝兒給母親請安!”
環夫人輕啟玉唇,道:“衝兒,江東使者可曾離去?”
曹衝道:“尚未離去。”
環夫人道:“衝兒,你可知我急召你來所為何事?”
“孩兒不知。”
環夫人歎息一聲,道:“母親今日,便給你講一段往事。大約十四年前,母親因亂兵之害流落豫州,不幸被一夥黃巾餘賊所持,生死旦夕。當時正值你父親辭官歸鄉,他麾下一名部屬因機緣巧合救了我,才有了我的今天。後來,這位恩公參與了董承、劉備等人謀殺你父的計劃,失敗後被擒,你父欲殺之,我以恩公救命之恩為念,苦苦求情,你父才免他一死,卻把他囚禁於司空府密室之中。”
環夫人端起桌上水杯輕抿一口,接著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也不想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上次求你父親法外開恩,已經是逾越了本分,也惹得你父不快。但我也是不得不為,我的這位恩人,是個實實在在的大好人。他俠義、善良,薪俸所得,都是用來扶助貧弱,秦直家的十三個孤兒,其實都是他收養的。他被監禁以後,為免惹你父親不快,我從未去看過他,也沒有派人去過。隻是盡己所能,資助秦直一家,也算是略報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