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剛剛認了徒兒,又眼睜睜地看著被人劫走,心裏又是氣憤又是內疚,當然要跟著去:“我要去!”
許褚也不反對,道:“好!你去叫上周不疑,以便對你有個照應。我去取劍。”
曹衝便叫上了周不疑,許褚取來一柄寶劍扔給張暉,東廂房十八名虎衛業已整裝騎馬肅立院中,餘下四匹戰馬許褚等四人各乘一騎,留下了秦直。
許褚上馬提韁,正要發令,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司空府大門外響起:“丕公子?許將軍?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眾人驚疑,策馬走出大門,就見府門外站著一個滿頭大汗神色慌張的官員,卻是驛館的羅驛丞。
許褚濃眉緊皺,虎目圓睜,喝問道:“何事?”
羅驛丞哭聲道:“許將軍,驛館遭人襲擊,江東使臣張昭等多位大人受傷,請求將軍速去處理。”
曹衝暗道:“怎麼這麼巧?”
許褚一時不明所以,看那羅驛丞的模樣卻非作偽。使臣受傷可不是小事,尤其是江東已與司空大人達成和議,此時更是馬虎不得。
“張兄,我先去驛館看看,一會就來。”許褚本想說一起先去驛館再去救人,但看到張暉心急如焚的樣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許褚又向周不疑道:“周文直,你看好倉舒公子。”
張暉也不言語,一帶韁繩打馬向城東馳去。周不疑和曹衝向許褚略一頷首,便也拍馬追去。
路上曹衝斷斷續續跟周不疑講了事件的來龍去脈。
“許都是什麼地方!居然會有人襲擊驛館,而且時間如此湊巧,我猜可能是張昭等人故布疑陣,目的是什麼呢?”曹衝疑惑道。
周不疑目不斜視,過了一會兒道:“我大概猜到。”
曹衝問:“是什麼?”
周不疑道:“張昭和周泰是要製造不在場證據,以示劫持孩子的事情跟江東使團無關。畢竟如今江東已與司空大人和好,不宜正麵有所衝突。而且,城中若有混亂,便顧不上城外的事情了。”
曹衝不解道:“這些人是怎麼知道張大俠還活著呢?又怎麼知道毛毛是張大俠的孩子呢?”
周不疑苦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江湖門派安插內應、打探情報的方式多種多樣。更何況,要收買幾個司空府的人提供點信息並非難事。”
水鏡門情報據點就遍布天下,江東劍宗作為江東政權的幕後力量,在中原安插眼線亦是理所當然。不過這一點,周不疑並未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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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土地廟。
落日餘暉映照蒼穹,滿天紅霞,晚風徐徐。土地廟孤零零地環繞在一片古樹林中,門前幾棵樹上有鳥驚起,一騎快馬奔至廟前。
“籲……”
馬停,張暉迫不及待翻身下馬,手提寶劍衝入廟中。
廟中大殿空空蕩蕩了無人影,正中一尊木雕泥塑的土地公神像高高在上,兩邊各有一道角門通往後廂房,角門處光線暗淡,黑漆漆宛若巨獸的大口。
張暉環顧四周,厲聲喝道:“張某應約而來,閣下可以現身了!”
“嗬嗬,張大俠果然還沒有死!”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殿中漂浮,不知所出。
張暉雙目電轉,搜尋聲音來處,沉聲道:“孩子在何處?”
蒼老聲音自顧自地道:“原本我們也隻是猜測,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果然把張大俠引出來了。”
張暉深吸一口氣道:“你們究竟是何人?與我何怨?”
蒼老的聲音幽幽地道:“自孟津會盟一別,十年不見,張大俠已忘了故人了麼?”音聲未落,一個須發蒼白的高大老者便從大殿一角慢步走出,身形瘦削,背插雙劍。
張暉側目注視老頭,冷冷道:“原來是劍宗四老的‘陰陽劍’朱克,想不到你會做這等劫持孩童的下作之事。”
劍宗有四老,顧辰、陸封、朱克、張元,顧辰死於孫策劍下,如今隻餘三老。
朱克慢條斯理地道:“外界都說你張大俠早已死去,老夫不信,查了你三個多月,才隱約知道你可能藏匿何處。可惜,你所在的地方我們不便進入,隻有想了這個法子把你請來。”
說話間,曹衝和周不疑雙雙踏入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