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氣得從座位上站起來,麵色漲紅,罵道:“道長言語無狀,還涉及到許某家人,這豈是出家人的修養?若是道長再無他言,許某就此告辭!”
清虛道長故意歎息道:“既然許居士執迷不悟,老道也不強求。不過蛇妖冷血,生性涼薄。居士家中還有姐姐、姐夫,即便不為自己思量,也要為至親考慮。若是因為居士的一時疏忽,導致姐夫一家不幸罹難,到時候追悔莫及又有什麼用呢?”
許仙一腔怒火被道長這番話壓下來,這些年裏是姐夫一家對自己頗多救濟,這世上除妻子外,便屬姐姐、姐夫與自己關係最親。父母雙亡後,姐姐如母,姐夫如父,其中的恩情,有哪裏是一聲“姐姐、姐夫”道得盡說得完的呢?
許仙念及此處,麵容間躊躇起來。
清虛道人心中暗笑,便以退為進,再道:“老道所言是否屬實,許居士一試便知。若尊夫人不是蛇妖,則皆大歡喜,老道不過是人前嚼舌,居士也不必掛懷。可老道若是言中,居士可就要早些作打算了。”
許仙澀聲問道:“道長何以教我?”
清虛老道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雄黃酒,道:“老道也沒有旁的法子,隻有這壺雄黃酒。雄黃具有驅趕蛇蟲的功效,蛇妖聞到這樣的味道就會感到不適。若是喝下,則會原形畢露。若尊夫人不是蛇妖,端午節喝些雄黃酒也算應景。”
許仙揭開酒壺,見壺中果然是雄黃酒,稍作思量,便提了酒壺向老道告辭。清虛道人見許仙走得遠了,這才捋著胡須冷笑起來,這個傻子,還真是傻人有傻福,不過你們保安堂既然斷我財路,就不要怪我手段狠辣。
這清虛老道不是等閑的弄虛作假之輩,送許仙雄黃酒隻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接下來就是等白素貞服用雄黃酒後,在虛弱狀態下直接擊殺這條蛇妖。到時候動靜弄得再大些,最好是滿城皆知,一來坐實自己斬妖除魔的名頭,再者將保安堂牽連進來,一舉將其名聲搞臭。
隻要眾人都知道保安堂的掌櫃夫人是蛇妖出身,誰還敢去保安堂看病吃藥?到時候,這臨安府中,隻要是患上瘟疫的,隻能來自己的清虛觀。
許仙下樓的腳步聲還未遠去,雅座的門簾又讓人給翻起來。
清虛道人正要提箸吃菜,背對著門口,以為是小二進來,便道:“小二,再殺一隻公雞燉湯,多加紅棗!”
隻是背後沒有回應,清虛道人回過頭,隻看見門口站著一男子、一女童兩人,男子隻是常人身高,但臉部一抹刀疤格外顯眼,幾乎占據半張臉,小女孩倒是生的粉雕玉琢,可惜神色清冷,少了些稚趣,倒有幾分成人化的神色。
清虛道長正要喝退兩人,隻聽這小姑娘說道:“於近,這就是《白蛇傳》裏的蜈蚣精嗎?我還以為反派角色個個尖嘴猴腮,沒想到他還挺正常。隻是,蜈蚣果然改不了吃雞麼?”
被喚作於近的成年男子點點頭,回道:“小師姑,不止蜈蚣愛吃雞,你不也迷上了吃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