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崛起伴隨而來的是中國的角色定位問題。大國的崛起不是它是否願意擔當某種新的角色,而是曆史賦予了它某種新的角色。中國是一個發展中的大國,中國的崛起無疑會對國際體係產生重大影響,中國的角色扮演也會引起國際社會的普遍關注,反過來,國際社會也會對中國角色有一種理想的期待。在國際社會的期待中,中國究竟如何進行新的角色定位呢?
一、中國在自己的國土上摧毀了殖民體係,西方卻在全世界發起了冷戰
在鴉片戰爭以前,中國跟西方的殖民體係沒有任何關係,東方式的國際關係體係是以中國為中心的朝貢體係。這種體係,一方麵反映了中國曾經的繁榮,特別是在經濟方麵,鴉片戰爭前中國是世界第一,這種情況使西方對遙遠的中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另一方麵,它也造成了當時中國的狂妄自大和對世界的茫然無知。後一種情況是中國文化落後於西方的直接原因,並且它又進一步導致當時的中國經濟盡管是世界第一,但還是在西方強勢文化和炮艦政策的進攻之下落敗於西方。
近代中國是被迫“放眼看世界”的,也是被迫與西方國際關係體係發生關係的。因為,西方殖民體係的擴張是通過戰爭而與中國緊緊聯係在一起的。西方所謂的貿易戰(即鴉片戰爭)以及隨之而來的“西學東漸”本是西方工業文明對東方農耕文明的一次“洗禮”,是為了叩開東方大國的封閉大門,使之融入西方國際體係之中。這對當時的中國而言客觀上有某種積極成分。但是,貿易本是不需要開戰的,但大英帝國卻為了肮髒的貿易而不惜推行炮艦政策;先進工業文明本應該帶給落後的農耕文明以新的東西,但大英帝國卻在文明的幌子之下向農耕的華夏民族強賣毒品,幹的完全是泯滅人性的勾當;先進的工業文明本應該帶給落後民族以文明,但向來自稱為紳士的英國人、法國人等卻用最野蠻的方式摧毀農耕文明保留下來的文明成果,在西方列強的野蠻掠奪與踐踏之下,中國文明幾乎斷裂!圓明園的斷壁殘垣就是中國文明災難的縮影。
誠然,中國的農耕文明落後於西方的工業文明,但中國人並不愚昧!中國人深深地知道,如果工業文明就是這樣一種野蠻,中國可以不用這樣的“文明”!如果在工業文明基礎之上建立的西方殖民主義體係是這樣一種野蠻,中國可以不進入這一體係,甚至要與這樣的國際體係抗爭!因此,作為一個被動者和落敗者,中國天然地成為西方殖民體係的挑戰者。
1.麵對西方的工業文明,中國輸在文化弱勢上
在西方打開中國國門之前,中國經濟並不落後,1840年鴉片戰爭爆發前,中國經濟總量約占世界經濟的33%,在世界排名第一,相當於大英帝國的6倍。這也是大清帝國敢於藐視世界各“蠻夷”之國的原因,也是當時中國的知識分子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堅守能夠達到如醉如癡的程度的理由。在中國當時的知識分子看來,“天朝大國”正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三綱五常”等倫理道德支撐起來的,正是中國傳統文化滋養了中國人的精神和中華民族的智慧。
但是,被一個民族癡戀的文化在與世界其他民族文化的比較中並不一定是強勢文化。中國文化曾經的榮耀著實令中國曆代知識分子所迷戀,正是這樣,在曆史上不管哪個民族占據中原大地,雖然他們在軍事上征服了中原,但在文化上卻不得不接受中原文化——中國傳統文化的主脈。在冷兵器時代,各民族完全憑借的是軍事實力,但進入近代以後,隨著西方工業革命的興起和科技的進步,文化在民族博弈中越來越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有時甚至是決定性的作用。
中國文化在18世紀中期以前,確實令世界癡迷過,特別是在馬可·波羅遊記問世之後的幾個世紀中,對東方充滿了好奇的西方人士,幾乎把中國文化視為頂禮膜拜的東西,認為中國有“人類最發達的文化和最發達的技術文明”。不僅是在技術文明上而且在製度文明上也領先於西方,16世紀的西班牙門多薩神父就說中華帝國是“世界上迄今為止已知的治理最為完善的國家”。我想,他們說的肯定都是真心話,他們沒有必要給中國以違心的讚譽。但是,當我們對自己的傳統文化進行審視的時候,又不得不承認我們文化的種種弊病和相較於西方文化的巨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