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浣立刻輕聲說“是。”
她似乎有些意外容青緲的表情,身子微微的哆嗦了一下。
“既然已經有了身孕,就仔細些,別和舅舅家的薑氏一樣,生出個模樣脾氣都和趙家不同的女兒來,都不曉得舅母生養了那麼多,怎麼偏偏有趙江涄這樣一個不一樣的,脾氣不同也就罷了,那可能是隨著她自個的母親,可偏偏的這長相也是不同的。”容青緲不急不緩的說,管夢裏的是真是假,此時一時口舌之快也是好的,“想來母親親自教導出來的你,會有些分寸的。”
合浣的身子猛的一顫,似乎是嚇了一跳,麵色有些蒼白,很快的垂下頭,但是,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卻沒有逃過秦氏的眼睛,秦氏心裏一愣,小姐這話是話裏有話呀,難道合浣有什麼事被小姐發現了不成?
“遠一些吧。”容青瞧了一眼合浣,淡漠的說,“如今我染了風寒回到容家休養,怕是會過了身上的病氣給你,萬一要是危及你腹中的嬰兒,豈不是罪大了,雖然不怕一萬,但到底是怕一些萬一,所以,青緲在這裏的時候,還是煩請浣姨娘不要出現在青緲的麵前,免得青緲擔待不起。”
合浣麵上有些慌亂,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容青緲搭了秦氏的胳膊,不再理會合浣,朝著裏麵走,遠遠的看到自己的爹娘迎了出來,明顯的,爹娘都瘦了些,尤其是母親,麵色有些憔悴。
秦氏再快速瞟了合浣一眼,她是容夫人的陪嫁丫頭,自然是極恨這個奪了夫人夫君的女子,真是辜負了夫人一向的疼愛。
“青緲。”容夫人走上前,也不理會容青緲麵上的病氣,伸手撫摸著女兒的麵容,眼睛裏立刻有了淚意,“簡業派人送了消息給你的二哥,說是你感了風寒,身子有些不適,一直想要見我們,就允了你回來看望爹娘,怎麼病成這個樣子,來人,快去請白大夫來。”
“娘,我有些累了,先回我以前的院落裏歇息一會,可好?”容青緲輕聲說,裝病也是件蠻辛苦的事,吃了讓簡王府裏的大夫瞧不出真假的藥,此時人還真是虛弱的很,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剛才和合浣講了幾句,已經是拚盡了所有的氣力,這一會,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好。好。”容夫人立刻說,“來,為娘陪你過去。”
回到自己之前的院落,已經很久沒有居住,模樣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容夫人有些抱歉的說“你嫁進簡王府後,這裏,江涄住了些日子,後來——娘就讓人重新收拾出來,隻是不太記得以前的樣子,所以。”容夫人想到自己照顧長大的趙江涄如今成了和自己女兒共侍一夫的人,心裏難過,無法繼續說下去,悄悄擦了一下眼睛。
容青緲瞧了瞧,確實和第一個夢裏不一樣,有些東西不在了,有些植物換了地方,多了些浮躁之意,唯一好在還算得上幹淨。
“不妨事,女兒還能想得起來,再讓他們重新收拾一下就是了。”容青緲緩緩的說,“隻是女兒此時一時體虛,這樣吧,女兒先進房內歇息一會,好好的睡上一覺,醒來再說。秦媽媽,你先進去瞧瞧,床鋪可還是舊時模樣,如果不一樣,囑咐他們立刻換了新的,就算找不回舊的來,也不能就真的在趙江涄歇息過的地方再歇息。”
“是。”秦氏立刻答應,用眼神示意蓮香跟緊了小姐,自己匆匆的走進了房間,並沒有立刻出來,過了一會,有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叫了幾個人進去,再過一會,抬一些東西出來。
“看樣子是有些不同了。”容青緲歎了口氣,瞧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略微苦笑一下,輕聲說,“難怪趙江涄在簡王府裏那樣的對青緲,原來果然是母親視她如親生,她覺得占了女兒的便宜本就是應該的,沒有什麼對錯之分,有些人真是不能好好待,蛇蠍就是蛇蠍。”
容夫人麵上一紅,有些尷尬,但女兒說得又不錯,如果不是自己把趙江涄這個親侄女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寵慣著,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哪裏會讓趙江涄一味的欺負自己的女兒。隻是,心中隱約覺得這一次女兒回來,完全不同於以前,言語和舉止都有些陌生和疏離。
秦氏匆匆的從裏麵走了出來,“床鋪已經全部換過了,不管是不是之前用過的,反正咱們容府裏也不缺這些東西,讓人去尋了新的過來,裏麵的一些東西都搬了出來,牆壁和地麵幹淨的很,小姐先委屈一天,我立刻讓人照著小姐房間以前的模樣收拾出來。”
容青緲點了點頭,藥物的作用很厲害,她此時有些頭昏。
“夫人,您別傷心,奴婢先扶著小姐回房間歇息一會,等到小姐的情形好一些,再出來和您說話。”秦氏恭敬的說,“有奴婢在,夫人請放心。”
容夫人點了點頭,瞧了瞧身後站著一直沒有講話的夫君,二人彼此看了一眼,對秦氏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青緲這次回來,瞧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容夫人輕聲說,麵上全是擔憂的表情,“她一向不得簡業歡心,嫁給簡業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生養,聽秦氏之前和為妻說,簡業甚至不曾在女兒的房間留宿,如今更是娶了江涄,女兒一定是傷心難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