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堯蹲在地上不敢動，那人又是一巴掌：“拿毛巾把地板來回給我擦三遍！” 趙堯摸著火辣辣的臉，拿起一條濕毛巾，認真地擦著地板。他心裏也明白，男子漢要能屈能伸，該裝孫子就要裝孫子，要不挨的還要厲害。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他的菜都被別人搶去了，雖然是發黃的小青菜，他還是沒有吃到。隻吃了幾口米飯，本來他心情不好，也吃不下去。
晚上又挨了一頓，並且讓他值勤，值勤的人不能睡覺，要站著，主要是看著犯人，怕有的犯人要自殺或者做其他傷害別人的事情。每個監房都要安排犯人值勤，一般是輪流值勤的，每個人隻值勤兩個小時。
看守所裏沒有公平的事情，都是新來的值勤，第一個晚上趙堯眼睛都沒眨，站了一整夜。
白天盤著腿坐在大木板床上，背著監獄裏的規章製度。每天上午都有管教帶著醫生到監獄裏查房，問有沒有病人，當詢問到趙堯這個監房時，趙堯說道：“報告！”
“什麼事情？”管教問道。
“我耳朵疼。”
“耳朵怎麼會疼的，是不是被人打的？”管教問道。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碰牆上了。”他不敢說是被打的，如果說了，打他的人最多被批評幾句，到了晚上他還要挨打。
管教說以後小心點，然後讓醫生給他拿了藥，看著他服下去，才走開到其他監房檢查。
管教和醫生離開後，一個犯人對著他的耳朵又是一巴掌：“你他媽的還敢說疼。”
“我又沒說你們打的……”趙堯退了一步，捂著自己的耳朵委屈地說道。
“以後不準說疼，不準彙報，否則弄死你！”那犯人惡狠狠地說道。
這時，裏麵的老大過來了，拿著一個塑料杯子，吐了口痰在裏麵，然後遞給一個犯人說：“每人給我吐一口，有痰的吐痰，沒有痰就口水。”
十幾個犯人很聽話，一人吐了一口，然後遞給了趙堯，趙堯不知道要幹什麼，也吐了一口。大家看到他也吐了一口，不由得大笑起來。
那老大模樣的犯人說道：“不是讓你吐，是讓你喝進肚子裏。”
趙堯抬起頭，用企求的眼神看著老大，他不想喝，也不敢反抗。
“一般人沒有這個待遇，隻有強暴犯才有這個待遇，你應該感到榮幸。”
趙堯看了看杯子，心裏一陣惡心，他低聲企求道：“老大，放過我吧。”
老大眼睛一瞪：“不喝就打！”
聽到老大的命令，上來兩個人，一個按著他的頭，一個人對著他就是一巴掌：“到底喝不喝！”
趙堯流下了屈辱的淚水，顫抖著說：“喝，我喝……”
到了晚上，又是他一個人值勤。他現在就希望能有個新人進來，如果有新犯人進來，也許他就能輕鬆了，等他熬成老人就不要受氣了。
趙堯心想：看守所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他恨不得變成一隻小鳥，從窗口飛出去。他現在才知道，自由是多麼的幸福，他多麼向往自由，想到這裏，他對自己犯下的罪行後悔了，悔恨的淚水流了出來。
看著那些熟睡的犯人，睡得又香又甜，特別是打過他的那幾個人，他恨不得衝上去，打他們一頓。但是他不敢，他也就隻能想一想，隻能在心裏恨他們，恨得咬牙切齒。
終於熬到了天亮，今天是放風的日子，所有的犯人都出來，到院子裏跑步。
他在隊伍裏慢慢地跑著，突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楊春風和楊林就在前麵不遠。他緊走幾步，低聲喊道：“春風！”
楊春風轉身一看，驚喜地說道：“趙堯，怎麼是你？”
“是呀，我也進來了。”
“你在裏麵有沒有受氣？”
“別提了，天天挨打，晚上還要值勤一夜，我都兩夜沒有睡覺了。”趙堯低聲說道。
“沒事，我把你調到我這個監房就可以了。”楊春風說道。
這時管教過來了，讓他們好好跑步。趙堯不敢相信楊春風的話，認為他是吹牛的，楊春風本來就是個老實的人，不可能有這個能力。雖然不相信楊春風能幫到他，但是他心裏還是向往，希望能有奇跡，希望這個老實的人能幫助他。
原來楊春風在裏麵混的不錯了，還擔任了班長，時勢造英雄，再老實的人到看守所都會變。楊春風再也不是受氣的老實人了，他早就是監房的老大了，和管教也關係不錯。
吃過中午飯，趙堯正在刷那一堆飯盒，這時候一個管教打開了監房的門，大聲喊道：“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