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無法入睡,索性披上披風出去走走。
靜夜,月亮遮過雲層。客棧後是一空曠的庭院,遠遠的看見一塊青石,走過去,拂拭幹淨坐在上麵,一股冰涼的感覺湧上來。好久沒有這樣一個人靜靜地仰望天空了,好像上次還是在若然居的時候,隻是那一場大火改變了這一切,如今細想,要不是那場大火,也許我會一輩子活在洛桑給我編織的夢中。
如果說遇見洛桑是一個劫,那我現在已經萬劫不複了。
正當我在神遊之時,一個溫潤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
我驚愕,黑夜深沉,莫悠然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莫悠然將烤爐小心的放入我手中:“小心受涼了。”繼而坐在我的身邊,呆呆地看著我,眼角眉尖是道不盡的溫柔。
手心傳來的溫度,讓我原本冰冷的手有了一絲溫熱,我清了清嗓子,避過他的眼神:“睡不著,就出來散散心,到是王爺你怎麼沒有休息。”夜已深,孤男寡女獨處於理有些不合,不加思索起身準備離去。
“你在逃避我?”他快步走到麵前攔住我的去路。
我無奈,低著頭輕聲說:“沒有,隻是有點困了,想回房休息,明日還要趕路,王爺請回房吧。”
“離開皇宮之前,皇上找過你吧。”他的語意讓人無法揣測。
雖然低著頭,卻仍然能感覺到他別有深意的目光片刻未離開過我,穩了穩心神:“王爺說笑了,奴婢隻不過是賜予夏丹國的舞姬,哪裏有榮幸見得龍顏。”
“哦?難道是本王的探子謊報了消息?”他的麵容浮現笑意,眼底卻冰涼如水。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對話變得如此陌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我不後悔。
“王爺若是沒有吩咐,奴婢就退下了。”我俯了俯身,加緊步伐,走入客棧。莫悠然果然心機沉重,就連皇上秘密見過我他都知道,若是繼續說下去,我不能保證自己會露出什麼破綻。
走到房門,深吸了口氣,想到剛才跟莫悠然談話時窗口晃過的黑影,唯恐驚了青衣,我躡住腳步,輕輕推開房門,摸索著至床榻,我望向青衣,黑暗的夜色中無法看清她的臉,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青衣?”
然而許久回答,我摒住呼吸,辨聽那個方向的聲音,她應該還在酣睡中,想到這,我退下外衣躺下,翻身朝內,渾渾地睡去。
迷蒙中,聽聞一絲幽幽的歎息,那聲音紮進腦子,驚的心也跟著顫起來。強迫自己睜眼再聽,卻寂靜無聲,略微撐起身子再聽,依然無聲,難道是我的錯覺麼,我無法確定,隻是如此一來再也無法入睡,翻來覆去,眼睛幹澀得很。
轉眼就已天明,原本身體就尚未恢複,再加上這一夜的折騰,讓我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青衣想要稟告莫悠然,懇請緩一天出發,我一把拉住她:“不可為了我一個人而耽誤了行程,我沒事,許是昨夜著了涼,在車上歇歇就好了。”
青衣還想說什麼,卻被我堅決的眼神止住了,替我穿戴,又為我略上了些胭脂,臉色總算看起來有些紅潤了。
青衣扶著我登上馬車,剛坐穩,青衣在車外通報:“小姐,淩姑娘來了。”
“請淩姑娘車裏坐吧。”我聽後笑著說,淩子萱躬身上車,她貼著我坐下,青衣又上來屈膝坐在對麵,原本還算寬敞的車廂,變得擁擠許多。
“看妹妹臉色不太好,可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召大夫過來瞧瞧?”淩子萱說起話來依舊輕聲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