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倒省事了，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存心找事來的，哪有父親丟了孩子是這副神情的，囂張暴戾不缺，就是看不出擔憂難過。
嘖，世界大了，真是什麼人都有。
……
車子很快發動離開，揚起的塵埃在光暈之中漂浮起落。
成歌跟著晏以暮立在一處屋簷下，眼見著車子再也望不見了，才悄悄吐出一口氣，心口處的憋悶總算釋然了不少。
晏以暮替她將被風吹亂的發絲捋平，唇角含笑：“膽子挺大。”
成歌羞赧抿唇，這才想起還被裹在外套裏的小女孩，急忙彎腰將拉鏈拉下，女孩髒兮兮的小臉露了出來。
“沒事了，”成歌拿出手絹把女孩臉上的髒汙拭去，皺著眉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嘴巴張了又張，除了黯啞的嗚咽聲，很難發出完整的字眼。
顯然是被吃了什麼東西暫時出不了聲。
成歌歎氣，無助地抬頭望向晏以暮：“怎麼辦？”
男生收回眺望天際的眸光，伸手摸摸成歌的頭，道：“先帶著吧。”
距離西坊村還有不短的路程，加上天色漸漸暗了，途經的車輛不多。
“我們……先找個地方住吧？”成歌感到身上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了，這時候隻想有個地方可以暫時緩解休整一下。
更何況這個女孩子也無法跟著長途跋涉了。
晏以暮看著她，女生此時的神色是驚慌過後的疲累，除開十年前的那場初見，她很少經曆這樣大的心緒起伏。
“好。”把心下的另一層擔憂壓了下去，晏以暮帶著她走進一家小旅館。
成歌見有了落腳地，也鬆了一口氣，拉著小女孩跟上：“我們先帶你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女孩乖巧地點點頭，比起一開始，她也鎮定了許多。
……
在旅館裏吃過晚餐後，成歌給小女孩洗過澡，哄著她入了睡，才鎖好門悄悄退了出來。
他們其實隻和老板訂了一間房，但臨入住時，不知道晏以暮怎麼弄到了另一把鑰匙，並囑咐她將小女孩安置在那裏。
她按照規定的時間返回先前預定的房間，站在門外敲了幾下門板。
沒人應，她咬著唇猶豫了會兒，兀自推開門進去。
屋內沒開燈，視線裏一片漆黑。她摸索著往前走，小聲叫喚：“晏以暮……”
腰上忽然一緊，男生帶著她躲到門後，房門在同一時間被用力踹開。
“人呢？”有些熟悉的男人聲音，成歌下意識忍住一聲驚呼，猛地瞠大眼！
“這個……確實是住在這裏的，怎麼一下子不在啦？”旅店老板也覺得奇怪，剛想開燈找找，那男人已經大步走到陽台上，扶著欄杆低頭看，罵了句“娘的”，就轉過身飛快往樓下跑。
老板見狀，摸摸鼻子跟了下去。
許久，房間裏靜得連彼此的心跳都成了巨響，成歌盡量往前挺著身子，免得把晏以暮壓到，用氣聲問：“走了嗎？”
晏以暮半晌應道：“嗯。”
“……那放開我呀。”被他這麼箍著，雖然不至於喘不過氣，但兩人交貼著是手臂和纏繞一起的呼吸讓她不覺臉熱。
“好。”晏以暮鬆開手，將她推出去，自己則靠著牆壁遲遲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