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覃陌已經在煮菜做飯了,廚房裏傳來陣陣香氣,而成歌也正在認真洗衣服,水聲斷斷續續的,有清香的洗衣液的味道散發而來。
這樣稀疏平常而又不尋常的夜晚,讓兩兄弟第一次覺得自己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家。
連一向鬧騰的覃小夏也故作深沉地抱膝沉默,過了會兒,低聲問:“弟弟,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情嗎?”
“記得。”覃小冬沒有任何猶豫地回道。
覃小夏愣住:“我以為你忘記了。”
畢竟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兩人當時年紀也很小,被人拐賣到大山裏頭,要不是那個叫什麼m-team的組織前來解救,也許他們倆早就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地在天橋底下乞討了。
“忘不了。”覃小冬話稍微多了一些,“那些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整日的饑餓,鞭笞在身上的傷痕,周遭起此彼伏的哭喊……以及混雜的空氣裏,是那些囂張跋扈的人難看肮髒的嘴臉。
“還是忘記吧。”覃小夏像一個真正的大哥哥一樣摸摸弟弟倔強的小臉,“你看,我就忘記了。”
覃小冬躲過這不習慣的親昵,斜睨他一眼:“你要是忘記了,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了。”
覃小夏哼哼唧唧起來:“臭弟弟,一點也不可愛!”
他扭頭看了看廚房,又望向陽台方向,聲音再次低了下來:“要是她能住進來就好了。”
“這樣,我們就有媽媽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覃小冬道。
兩兄弟忽然抬頭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心照不宣的決定。
……
“我要吃這個!”飯桌上,覃小夏一直負責粘著成歌,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像是一個和母親撒嬌的任性小孩,一點也沒有與陌生人之間的拘束。
奇怪的是,從來和覃小夏不對盤的覃小冬卻沒有插入其中,而是一直有禮貌地和成歌說這話。
“您多大了?”
“快十九了。”極其禮貌的問句讓成歌不得不在應付覃小夏的空隙,溫聲回答。
“嗯,有點小……不過可以將就。”覃小冬嘀咕了一句,又問,“喜歡什麼樣的異性?”
眼神往還在廚房忙碌的覃陌身上一帶:“我爸爸這樣的呢?”
成歌嗆了口湯,覃小夏立即抓出幾張餐巾紙給她:“小心點哦。”
成歌覺得這對兄弟很不對勁,回話也顯得異常小心了:“唔,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頓了頓,又道:“覃先生人很好。”
剛端著一盤紅燒魚出來的覃陌聽到這句,先是怔了怔,隨後露出溫和的笑容。
這對活寶有時候也是挺好用的。
粘人的架勢以及越來越尖銳的提問讓成歌有些應接不暇,所以沒有發現入了座的覃陌早就為自己夾了滿滿一碗菜。
覃小夏眼尖,故意撅著嘴抱怨:“老爸你偏心!我都沒有那麼多菜!”
小孩兒本就聲音清脆,加上覃小夏這語氣,叫人一聽更是別有意味。
反而是覃陌也不覺得尷尬,依然不緊不慢地為成歌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