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夏當即說:“我沒有。”

  男人摸著鼻子笑了,他耐心的講道:“我姓沐,單名一個浪,和你一樣在香港長大。我是獨生子,父母都過世了,現任if總經理,和你哥哥是合作夥伴,通過工作結識。”

  他說的不快不慢,吐字的音節和節奏都拿捏的很穩,尤其是他說話時的從容自若,陸安夏難以分辨他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

  舒緩的燈光落到他半張清秀的臉上,一邊俊美無暇,一邊又邪肆不羈,但總歸於他那雙溫如水卻時時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睛。

  他看陸安夏時,明明那麼溫柔,但也隱藏不了他放浪又邪魅的本質。

  他的手下走到他身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他也麵不改色,不增喜悅不徒悲傷的,看了看陸安夏,就讓那人去了。

  陸安夏不知他們在說什麼,她坐在這裏很無趣,小小的身體坐上軟椅,一雙腿腳在半空裏悠蕩。

  她四處看看,機靈的眼睛除了留意著男人的舉動,也將他身後跟隨的那幾個人一並記下了。

  別的她不敢誇下海口,要論這記人記事,她從來都不會否認自己過目不忘的好本事。

  可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男人就同她一樣在想什麼。

  男人說他叫沐浪,在if工作。陸安夏知道這家公司,聽說過,是一家外企,總部在美國。

  能進得了if工作的人一定得具備很強的能力,而且看他,估摸著他和陸銘的年紀差不多。陸銘能當上陸氏集團的總裁靠的是他爹留下的半壁江山,相當於直接留給他的。但是這個沐浪,他剛剛說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了,難道他的父母也有很大的背景,像她父親一樣?如果不是這樣,那他就是憑自己努力一步一步爬上if的總經理位子的,那這個人的確很優秀,也很可怕。

  隻是他的公司和陸氏珠寶根本毫不搭邊兒,兩個人可能是某個場合認識了,但不至於這麼要好吧?

  而且據陸安夏所知,陸銘在國內並沒有什麼很好的友人,因為他實在疑心太重。自從陸氏那些老人要想法設法的算計他,把他從陸總的位置上拉下來以後,身邊的任何人他都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哪怕是肖宇,對他,陸銘都是藏著幾分私心的,可這個沐浪,他能做到讓陸銘和他親密無間,他還真是好有手段。

  “陸小姐,陸小姐?”

  他側著眉目叫了她兩次。

  陸安夏剛才想的太出神了,沒聽到他叫自己,恍然回魂兒,愣了一秒,然後問:“你叫我嗎?”

  沐浪看著她呆呆的樣子,這種小女孩兒真的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特別是遇到那種大男子主義的,不隻想親近她,更想把她占為己有。

  沐浪說:“叫陸小姐太生分了,我以後就稱呼你安夏吧。”

  陸安夏動動嘴唇,被他叫一聲安夏,她渾身打冷顫,她勉強的附和,咧了一下嘴角,“隨便你。”

  嘉華又播放了新的歌曲,一首特別柔和的音樂,聽了讓人想睡覺。

  在燈光恍恍惚惚打下來的那刻,困意就更加突出了。

  陸安夏無聊的看著幾處談天說地的男女,她抬頭對沐浪講:“沐先生也會來這種地方啊?”

  男人聽了,先是沒理解的她的意思,而後瞅了不遠處紳士聊天的男女,他隨後便懂了她話裏的深意。

  沐浪說:“看來安夏是把我當成隻會縱情享欲的人了。”

  “不是嗎?”

  陸安夏輕掠的眼神從他的身上一掃而過,她說話完全不想會負什麼責。

  “當然不是。”沐浪替自己開脫,“那隻是安夏看到的表象。”

  表象?

  他是在說他左擁右抱是假的,而內心是個執此一人就摯愛一生的人嗎。

  鬼才信他的話。

  洛飛也喜歡女人,但眼前這個男人和洛飛是不同的,他狂狷裏帶著一點陰險。

  “你的意思是,你在我哥麵前與那些女人勾三搭四,處處留情,都是裝出來的?那你還真是一頭不折不扣的披著羊皮的狼。”

  沐浪被她這一句話逗笑了,他忍俊不禁的笑起來,“安夏,我到底是羊還是狼,這得要你慢慢的了解。”

  陸安夏懟他:“我了解你幹嘛?陸銘這個缺心眼的拿你當朋友,你和他耍心眼。不過也是,他向來看不清人,連紀舒語那樣的女人都能娶,把小人當成君子的事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她到底是學過辯論的,東懟懟西懟懟的話簡直一套套的。

  沐浪唇邊帶著輕笑,意味深長的說道:“難道安夏不想了解我嗎?”

  陸安夏抬頭看著他,她沒有立刻搭話,因為沐浪已經看出來她的心思了。

  她偽裝的毫不在意地回他:“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哥的朋友,我才不會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