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紀舒語在陸銘的耳邊兒吹了一夜的風,到底是枕邊人說的話管用,難怪從前的帝王都會舍得了把自己的公主嫁到那麼遠的地域和親,因為有時候她們床上的一句話真的可以抵過百萬雄獅。

  就拿現在來說吧,陸安夏怎麼說都不好使,但人家紀舒語隻是和陸銘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宿,輕輕鬆鬆的就讓陸銘消氣了。

  這不一早上,紀舒語就換好了衣服,陸銘要帶她去試試婚宴的其它幾套禮服,也順便幫陸安夏選一件合身的伴娘服裝。

  這是難得的機會,她現在不想著怎麼離開陸家擺脫陸銘的監管了,她現在隻想怎麼樣才能盡快把陸銘背後的那個神秘人給揪出來。

  她那天隱隱約約的聽見阿錚和陸銘說什麼老狼,還有一個她特別熟悉的名字,獨眼。

  她以前做過單獨任務,就是去釣獨眼的,但是那個獨眼太賊了,讓他給逃了,估計陸銘口中說的這個叫老狼的人,怕又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陸銘還真是個“合格”的男人,這才隔了幾天啊,又帶紀舒語去醫院複查了。

  怎麼他現在就有這麼多時間了,和鍾南在一起的時候,他甚至在外麵忙一個月都不回家一趟,讓鍾南連個人影兒都見不到,也就是鍾南能做到一個人守著那麼大的空房子,還沒一句抱怨他的話。

  再反觀他現在對紀舒語的態度,每天晚上都準時回家,這還不說,兩個人總是你儂我儂的,去哪兒紀舒語都挽著陸銘的手臂,甜甜蜜蜜的。

  在旁人看來,他們還真是一對恩恩愛愛的新人。

  紀舒語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雖然紀氏沒有達到和陸氏集團一樣的高度,好歹也不差什麼。紀舒語的老爸還得個幾年才能被刷下來,至少在他們結婚後的幾年裏是不會的,紀氏也還能在商界做陸氏強有力的後盾。

  衝這些來看,那麼陸氏和紀氏聯姻倒還真是一段佳話。

  陸銘攙扶紀舒語進了醫院,約好了那位主治醫生,連招呼也不用打就直接去了那間診室。

  陸安夏沒有進去,她靠著門口站著,隻是無聊的時候會往裏麵瞅一會兒,這一看就看到紀舒語矯揉造作的抓著陸銘的手,嬌滴滴的喊痛。她臉上的表情很豐富,要不是陸安夏一早就知道她的腳根本沒事,恐怕也得和陸銘這個傻瓜一樣信了她的演技。

  紀舒語還真是一點兒羞恥感也沒有,她是怎麼做到的睜著眼睛硬是能把白的說黑的呢?

  她隻要一說話,陸安夏就覺得胸悶得慌,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就走了。

  陸銘不讓她走太遠,剛才來的時候,阿錚緊跟著他們的車子,就是陸銘擔心自己的一雙眼睛不夠盯得住她,才特意叫上阿錚過來看著她。

  想必阿錚和他那幾個大塊頭手下正堵在醫院門口瞎晃悠呢。

  陸安夏在走廊裏一步一晃悠,兩步一徘徊的,有時候她就停下來,看看窗子外麵一片一片掉落下來的葉子,還有窗台外麵爬過去的幾隻螞蟻。

  快進中秋了,稱不上冷,但也比入夏的時候要涼那麼一些。

  陸安夏兩隻小手搭在窗台,她身體也匍匐在台上,正專注牆根兒下麵那蓋了一層又一層的葉子。

  忽然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病雖然難治療,但也不是不治之症,就完全治不了的。”

  女人的聲音特別的耳熟,陸安夏頭回瞧了眼,唰地一下把臉轉回來。

  是徐淩。

  站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正是韓時。

  徐淩說:“我知道你心裏很自責,但是這都沒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最好的醫生盡量緩解阿姨的病情。韓時,其實安夏找來照顧阿姨的那個醫生就很不錯,或許你真的誤會她了,她隻是單純的想要幫你。”

  陸安夏在旁邊聽著,她不敢回頭,她怕被韓時認出來。

  她明明已經讓洛飛打點好了一切,還隱瞞了韓阿姨的病情,韓時卻把他母親轉來了這裏的醫院,看來是發現了。

  也是,她的這點能耐在他眼前充其量算是個剛入行的菜鳥使得的一點點的小手段的障眼法,還想在他麵前瞞天過海,做到天衣無縫,怕這輩子都不可能。

  陸安夏剛剛聽徐淩稱呼韓時母親的是阿姨,他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那為什麼徐淩還是沒有改口。

  陸安夏現在的心忐忑著,她既害怕被他們認出來,又擔心韓時說出什麼更傷她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