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真是又氣又急,但他也無法衝她發火。
因為陸安夏現在說的每一句,都是在重複他說過的話。
‘你舒語姐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你好,可你是怎麼做的,從她進這個家,你就處處針對她,沒有一件事是不和她對著來的。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你就不能理解理解哥哥嗎?’
‘我養著你,供你吃供你穿,不是讓你存心給我惹麻煩,氣我的。陸安夏,你最好給我明白一點,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陸銘給的,沒有我陸銘這個哥,你什麼都不是。你給我記住了,以後你要是再這麼任性妄為,我看不如趁早嫁人算了,也少在我麵前給我添堵。’
這些話,都是陸銘曾在氣頭上說給她聽的。
沒想這記仇的丫頭全部記住了。
他說她一身的毛病,那麼她就說隻要嫁的對方能夠包容她的缺點就可以。
他讓她早點嫁人,她現在也算同意了,甚至不考慮是否喜歡對方,嫁過去會不會幸福。
他叫她不要再和紀舒語做對,她也真是做到了,果然沒再和紀舒語唱反調。
可是這樣的結果,卻不是陸銘想要的。
因為他心裏特別明白,陸安夏這是在拿自己的一生和他堵這一口氣。
她就是要告訴他,他陸銘都可以放任到娶一個小三,她怎麼就不能作賤自己去嫁給一個這樣邋遢的老男人。
可她知不知道,她這樣的“懂事”,有多麼傷她哥哥的心。
“哥,你怎麼了?”她滿懷溫柔乖順的眼睛看著陸銘。
陸銘眼睛通紅,現在要掀這張桌子的人不是陸安夏,而換他了。
他冷冷道:“跟我回家。”
陸安夏低下頭,嘟著嘴巴說不。
“我不想回去,我還沒有和劉副總好好說會兒話,還沒有正式了解對方呢,而且點的一桌子飯菜也沒有上,不吃錢也不會退回來了,多浪費啊。哥,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舒語姐在這兒和劉副總吃完飯就回家,你放心啊,路上注意安全哦。”
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她想不到陸銘現在心裏的火氣有多麼大。
陸銘整張臉的青筋暴挑,他緊緊咬著牙關,盯著陸安夏,“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他一腳踢開麵前的椅子,頭也不回,話也不留的走了。
紀舒語感覺他這次是來真的了,也知道對她一定心存了很大的不滿,就連她要留住陸銘,和他說句話解釋,他都不肯。
“舒語姐,你怎麼了?”
陸安夏裝作沒事人一樣問她。
紀舒語卻心急如焚,她哪裏還管得上別的,她本來是想坐這兒到陸安夏和劉成交談結束的,但現在看來不行了。
紀舒語急忙說:“安夏,我先陪你哥哥回去,你和劉副總……你們好好聊啊。”
她起身就要走,陸安夏拉住她,“舒語姐,你不在這兒坐了嗎?”
“不了,我還是先去找你哥哥,你們聊著啊。”紀舒語真是全臉都寫滿了著急。
她越是這樣心急,陸安夏就越不能痛快的讓她走,非得拖一拖,也讓她知道這抓心的滋味。
紀舒語急的都快哭了,她和陸銘在一起這麼久,男人還是頭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她清楚是自己觸碰到了他的底線,再加上剛才陸安夏說的那些話,她聽得出來,陸銘一定也往心裏去了。
保不其男人出門口後,就會回想那些話。她這個時候要不跟出去,讓他把氣消了,回頭他再想明白了,肯聽陸安夏解釋了,萬一陸安夏再把她對鍾南做的那些事情給說出來,她該怎麼辦啊。
都怪虎牙子他們辦事不利,連一個女人都處理不好,還進了天津派出所,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紀舒語走後,隻剩下了劉成和陸安夏。
陸安夏二十出頭,連周歲的生日也是剛過去不久,她哥哥是陸氏集團的總裁,她名下握有陸氏的股份,少不了也夠她揮霍大半輩子了。而且劉成早就聽過她的名字,幾年前陸氏連續推出的幾款珠寶,據說都是她一個小姑娘設計出來的。
後來她去了國外進修,這樣一個有家世有學曆有姿色的年輕女孩兒,和劉成這樣一個中年了依舊是個小小副總的大叔來說,好比是將一隻白天鵝硬和癩蛤蟆組合到了一塊兒。
就是陸安夏敢嫁,劉成都得在心裏掂量掂量,這事兒到底成不成。
最開始紀舒語找到他,他也不清楚是為了什麼,後來女人一說,他就有點明白了。
紀舒語告訴他,他現在還沒有點兒成就,主要是沒有遇到一個貴人來幫他,所以他才會這麼喪,隻是區區一個副總,還得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