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間界,元嬰級別的存在,已經可以橫行,飛天遁地不在話下。
追在洛晨背後的,是斐飛雪新收的十大護法之中,唯一一個元嬰期修士,賜名法一。
在臨行之前,斐飛雪麵授機宜,將青鸞的過往都告訴了這位大護法。
法一怎麼也沒想到,神教教主,便是那位殺人魔王,這種衝擊讓他幾乎心神失守,作為一個信仰堅定的信徒,他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最後,斐飛雪說道:“教主雖然最終壓製住了魔念,但難保有一天不會舊疾複發,那將是我們凡間界最後的劫數,尤其是那個叫做洛晨的少年,來曆不明,對我們聖母神教殊無善意,所以,這次派你出去,是要狙殺此獠,至於教主,你可酌情處理。”
從始至終,斐飛雪都沒有明說讓法一去斬殺青鸞,畢竟,這位聖女名義上還是青鸞的弟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她是說不出口。
但法一卻明白了聖女的意思,如果教主真是魔女的話,必然是要鏟除的。
何況,教主與洛晨結為道侶,斬殺洛晨,便等於是與教主作對,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離開神教的時候,法一心中早已有了決斷。
對於一個可以飛天遁地的修仙者來說,尋找青鸞的下落並不是太難,前前後後用的時間,也不過是十多天。
但是,讓法一吃驚的是,那個少年的奔跑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幾乎不遜於修仙者的遁光。
他也看到了穩穩坐在少年肩頭的青鸞,這位神教教主衣袂飄飄,那有半點入魔的樣子,曾經堅定的信仰,在這一刻,又讓法一變得迷茫起來。
所以,法一隻是追在後麵,並沒有截住他們,心中的殺機浮浮沉沉,很難抉擇。
忽然,法一想到了和聖女辭別時的情景,聖女道:“你要去做的,是足以拯救神教的善舉,這是真正的勇士才能做到的事情,我相信你可以完成使命,離別之前,我允許你親吻我的足背,這也是神教聖女對勇士最高的祝福和嘉獎。”
當法一激動地用顫抖的嘴唇觸碰聖女的足背,他感覺,自己的信仰已經發生了偏離,聖女徹底取代了教主在他心中的位置,為了聖女,他願意付出一切,乃至於生命。
殺念漸漸凝聚起來,法一的遁速也陡然加快,他也是個劍修,腳下踩著一柄巨大飛劍,風馳電掣的向著少年的背心處,疾馳。
百丈之遙,就是修仙者攻擊的最佳距離,刹那間,法一將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提升到一個頂點,雙手同時掐訣,腳下的飛劍頓時電射而出,氣機遙遙鎖定少年的背心位置。
電光火石的瞬間,洛晨手中的枯木枝自肋下刺出,準確點在飛劍的劍尖之上。
修仙者的飛劍與自身神魂息息相關,被枯木枝擊中的飛劍,就像是喝多了酒的醉漢,一個踉蹌,差點摔落在地上,而洛晨手中的枯木枝也被劍氣炸碎,不複存在。
要知道,這枯木枝隻是洛晨隨手找來之物,本來是打算用來引火的,後在遭遇狼群的時候,以此為劍,將整個狼群團滅,再加上洛晨日夜將此木攥在手裏,沾染了一點靈性,但離法器的級別,還相差太遠。
就是這樣一截朽木,硬是擊退了修仙者的仙劍,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法一手指一引,將仙劍收回,發現劍鋒之上,已經有了小小的月牙缺口,這讓他很是心疼,用手在上麵一撫,溫養劍意,這時忽然發現下方的二人不在奔跑,而是好整以暇的等著他呢。
這種狀況下,就算法一臉皮再厚,也得說上幾句場麵話,本來,他以為洛晨半點法力也動用不了,殺他不會比殺一頭野獸更加困難,那想到對方武道修為已入化境,那怕是手持枯木,也能震退仙劍。
青鸞早就看清楚了法一的容貌,不悅道:“見了本教主,為何不跪拜見禮。”
法一想到聖女的囑咐,嘴唇微微發燙,將遁光按落,距離洛晨十丈,硬著頭皮道:“你不是神教教主,而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我們都看錯你了。”
青鸞微微蹙眉,問道:“這是斐飛雪說的嗎?”
法一強辯道:“事實難道不是這樣嗎?”
對於青鸞這樣境界的修仙者,是不屑說謊的,也沒有那個必要,所以,她很坦然的承認下來:“我的確入魔過,現在已經恢複如常,你因此而出劍,我不怪你,隻是就憑著元嬰初期的境界,便想將我斬殺,難道就不怕激發我的魔性,將整個凡間界毀於一旦?”
這話說得挺重的,法一自然也想到過這個後果,他把心一橫,斷然道:“隻要魔女還活著,就是凡間界最大的隱患,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如果我死了,希望您也不要嗔怪神教之中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