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法一視死如歸的樣子,青鸞歎了口氣,心裏想著,是不是要回神教看上一眼,今天就算擊退了法一,明天可能還會有法二法三,斐飛雪如此做派,顯然是要覬覦教主大位,她們之間的隔閡,隻會越來越大。
“可惜了一個修道的苗子。”青鸞對洛晨說道。
洛晨點點頭,別看對方是元嬰初期的境界,卻並不放在他的眼裏,少年很從容的解開腰間的絲絛,將犀牛角取了下來。
犀牛角不同於枯木枝,已經具備了初級法器的雛形,隻要稍加祭煉,便是一件不錯的法器,握在少年的手裏,就像一把彎刀。
既然決定動手,法一就不會給少年近身的機會,因為他看出少年是不能飛行的,所以,他腳下遁光一閃,就飛上了高空,隻是驅使那柄長劍對敵。
劍光如織,再無半點留手,但是,洛晨手中的犀牛角也舞得風雨不透,每一次碰撞,都讓法一神魂像是被大錘砸了一記,那滋味可不好受。
對於法一來說,隻要尋找出少年的一處破綻就可以了,但是,破綻明明存在,卻總是攻不進去,尤其是那犀牛角,堅硬無比,根本就無法斬斷。
畢竟法一對於這種修仙者的爭鬥經驗尚淺,再加上神魂受創,出手也紊亂起來,一不小心,長劍的劍脊被洛晨用犀牛角掛住。
法一大急,立刻催動法力,形神之中,就像被小山撞了一下,然後大口的鮮血噴出,人也從虛空中摔了下來。
洛晨一抖手腕,將那柄長劍折為兩段,然後身形電射而出,幾個呼吸之後,就到了法一身側。
從高空之中墜落,法力的肉身並不強悍,早就摔得隻剩半條命,看著高坐在少年肩上的教主,他就感覺嗓子一甜,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少年麵無表情,微微垂下手臂,犀牛角的頂部鋒利如刀,頂在法一的眉心位置。
青鸞又歎了一聲可惜,她是真的為這個人惋惜,挺好的一個修仙苗子,最終還是被她給毀滅了。
就在洛晨要動手的時候,異變陡生。
一股淩厲到極致的刀意橫著切了出來,將虛空都斬為兩半。
這樣的刀意,並不陌生,甚至還是青鸞親自傳授給馬超群的。
整個凡間界,也隻有馬超群才有這樣的刀意修為。
偷襲者自然便是馬超群。
一直以來,法一都是個幌子,以斐飛雪的聰明,怎麼會不清楚法一的修為根本就無法勝任這個任務,所以,她把馬超群派了出來,作為真正的後手。
這樣的刀意,是化神期修士才能動用的力量,很顯然,馬超群這次出手,沒有留任何的餘地。
青鸞第一次感受到被人背叛的感覺,她長嘯一聲,將積累在神魂中的那道術法攻擊,用手一按,發了出去。
刀意的節點上,被一股奇異的擊中,然後,刀意潰散,虛空中波光一閃,馬超群的身影就被這道術法攻擊給逼了出來。
洛晨的犀牛角瞬間被拋飛出去,如一輪彎月,穿透了馬超群的腹部。
首次重創之後,馬超群身子一顫,恨恨的望了洛晨一眼,他那一道刀意,所斬殺的目標,隻是少年而已。
他對教主青鸞,並沒有動任何殺念。
犀牛角破體而出,回旋著落在少年的手中,馬超群就像驚弓之鳥,遁光一閃,就向著東方逃遁而去。
如此耽擱之下,法一卻逃過一劫。
握著犀牛角的少年,看也不看法一一眼,在他眼裏,法一早就是個死人了,形神受到那樣的巨創,本命法器被毀,又從高空之中跌落下來,今生再無望大道。
這樣的人,殺了也沒有多少意義。
所以,洛晨把犀牛角重新掛回腰間,扛著肩頭上的愛侶,離開了此地。
絕望中的法一望著黑沉沉的天空,等夜色深重之後,可以聽聞草葉被波動的聲響。
一頭猛獸出現在法一的近前,緩緩靠近,對於這野獸來說,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法一,正可果腹。
走出很遠的少年突然轉過頭,目光似乎穿透層層夜幕,落在了法一身上,那種寒意,竟然讓法一忘記了對死亡的恐懼。
青鸞坐在上年肩膀上,晃蕩著雙足,發出那一道術法攻擊之後,她又變得昏昏沉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