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白影(1 / 1)

經過一場風雲變色的追逐賽,小白兔最終還是落入了母老虎的口中。母老虎一發威,艾家老爺加艾家少爺再加艾家黃媽也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

艾家被一聲聲揪心的哀號繚繞著,擾得左鄰右舍紛紛上門告狀,半夜三更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屁股開花的艾睡睡,嚎了半晚,才疲憊睡去。

夜深人靜,月娘嬌羞地躲在雲層之後,偶爾露出半張臉,頗有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意味。

“吱呀”,隻見艾家千金的閨房房門,微微打開了個縫,半晌沒動靜,好像在觀察著什麼,又過了一會兒,一道白影從屋內飛速掠出,那影子對宅子的構造很熟悉,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飛出牆頭,身姿飄逸。

後山,是一大片竹林子。白天,村民們會上山砍些竹子賣錢或蓋房子,但是到了晚上,沒人敢上山,據說這林子到了晚上鬧鬼,有一個村民曾經親眼所見,一個麵部猙獰的女鬼在林子裏飛來飛去,差點就把他給吃了,這件事在吉祥村越傳越玄乎。自那以後,晚上就沒人敢進竹林子了。

白影在竹林子裏穿梭著,時不時地停下腳步蹲下身,好像在找些什麼。月光下,隱隱約約能分辨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身影,嬌小玲瓏,步態若弱柳臨風,說她像鬼,更似仙,一襲白紗遮麵容,給人以縹緲的、清冷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

白衣女子在竹林裏轉了一遍,又到懸崖邊上繞了一圈,最後回到了吉祥村的禁地——鳳凰台。

這裏平時沒人敢接近,完全是與世隔絕的地方,那塊‘擅闖者死’的破匾雖然不經看,但還是經用的,也沒人知道為什麼本是荒涼的禁地,變成如今這副生機勃勃的模樣,雜草已不見了蹤影,小竹屋前種著一大片植物,有花也有草,看似平凡的花花草草卻帶著致命的殺傷力。隻見一隻癩蛤蟆跳進了花草中,瞬間四肢抽搐,全身發紫,潰爛而死。不管是何生物,誤入這片植物群,隻有當肥料的份。

白衣女子一手拿著小鏟子,另一手拿著一株花,花萼管狀鍾形;花冠漏鬥狀,黃綠色,具紫色脈紋。花瓣邊緣呈羽狀,表麵有細細的交錯複雜的裂痕,全體被有粘性柔毛。這株花長相平凡,卻有一個恐怖的名字——地獄子,中了此毒,並不會立刻死亡,會使人陷入昏迷,產生幻覺,如入地獄般恐怖,將人活活嚇死,殺人於無形。

白衣女子在山上尋了一晚,才將此花尋到,最近她在研究一種解藥,而此花正是解藥中的一味藥。有了地獄子,便全齊了,世人所說的無解之毒——莨澤,經過她一個月的努力,終於尋得了全部藥物。而這解藥,卻是二十味毒藥配製而成,正所謂以毒攻毒。

將地獄子植入植物群,白衣女子起身回到了屋內,隨手拿起桌上的破破爛爛的醫術,翻了幾頁,醫術雖破,但內容是精彩絕倫,全是些世上難得一見的治療之法,可說是打破了正常的醫道。而她一身醫術與毒術,都是從此書上學得,醫術上所說,不論是毒藥還是良藥,能治病的都是好藥,世間萬物本相克,卻也相輔相成,醫術與毒術本不存在正與邪之分,所謂‘醫術,毒術也。然,毒術亦,醫者也’。

竹屋之內的燭光忽明忽滅,白衣女子在屋內搗鼓了許久,直至天際微亮,才姍姍離去。

經過被雜草掩蓋,隻露出一角的鳳凰台,白衣女子腳步頓了頓,眼神晦暗不明,傳說中的神跡,卻被棄之荒野,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不自覺地揉了揉太陽穴,望了望即將大亮的天空,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