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深了。
繁星漫天。
蟬鳴悅耳。
一片落葉,緩緩飄落。
李墨也如落葉般,落在了地上。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空空蕩蕩的,整個人也似要飄起來一樣。
冷雁的臉上似閃過一抹紅霞,冷著臉道:“我看過你的劍了。”
李墨道:“哦?”
冷雁道:“也不怎麼樣。”
李墨道:“你真的這麼想?我剛才可沒有用全力。”
冷雁譏笑道:“每一個被我打敗的男人,都會這麼說。”
李墨道:“我可不是那些男人。”
冷雁譏笑之意更濃,道:“他們也這麼說。”
李墨道:“可你沒有打敗我。”
冷雁道:“我有三次機會可以要你的命,隻不過我沒有下手罷了。”
李墨道:“你怎知我閃不過去?你又怎麼知道,我有十一次機會可以打敗你。”
冷雁道:“你真像個女人。”
李墨道:“哦?”
冷雁道:“隻有女人才會像你這樣鬥嘴。”
李墨道:“你也是女人,為什麼看不起女人?”
冷雁道:“因為我不從不把自己當女人,而且我隻是說了實話。”
李墨笑了。
冷雁皺眉道:“你笑什麼!”
“我笑,是因為我喜歡你。”話剛出口,李墨的心仿佛隻被一隻大手給緊握著,重重的一縮,背後也密密麻麻的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不後悔。
冷雁眼中閃過一絲羞惱,冷聲道:“但你永遠也得不到我。”
李墨道:“為什麼?”
冷雁道:“我絕不會嫁給一個打不過我的男人。”
李墨道:“打得過你的男人,不多,可也不少,難道你都要嫁?”
冷雁道:“你真像個女人,我不喜歡像女人的男人。”
李墨道:“可我就喜歡像男人的女人。”
這次,他沒有那麼緊張,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每一處,都跳動著歡愉。
冷雁道:“你若是喜歡我,你可以去找我爹提親,隻要他同意,我就同意。”
她這不是建議,是嘲弄。
是對李墨的,也是對自己的。
她不是屬於自己的,是屬於她爹的。她隻是她爹的一個東西。
行立坐臥,不止是身體上,甚至精神上,都要聽從她爹的命令。
她爹讓她吃,她就吃,讓她睡,她便睡,讓她嫁給誰,她同樣要做到,而且要做的好。
李墨似是沒有聽出她的嘲弄,當真似的道:“你爹在哪裏?”
“‘刀穀’,他就是刀穀的穀主‘刀霸天’,冷天。”
冷雁笑了,燦爛的笑容,藏著無人知曉的苦澀。
李墨道:“我會去的,你也會嫁給我。”
…………
客棧裏,李墨坐在一小方桌旁,吃麵。
陽春麵,兩文錢,還有一碟小菜,是宋胖子送的。
他挑著幾根麵條,麵無表情的嚼著。
麵很好吃,就算是最便宜、最普通的陽春麵,這裏的,似乎也與別處不同。
他還在想昨夜的事。
他當時忘了,現在回憶起來,就想起了“冷天”是誰。
李慕白說江湖中可見的,和他武功伯仲之間的十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刀穀穀主,冷天。
李墨知道,自己會去的,不管對方的家境,他一定是要去的。
不過他忽然又想,如果她爹不同意怎麼辦?
他馬上想到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