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兮點頭說:“我都記住了,你看看對不對。”竟然鄭重其事的拿出一個小本,把剛才琉璃說的一條條都記了下來。
琉璃朝她望一眼笑笑,說:“我信你,悅兮。如果我連你都不能相信,我還能信誰?”
悅兮吸了吸鼻子,把眼淚咽回去,道:“琉璃,你別這麼說,會讓我慚愧的。”
琉璃沒再說話,重新低下頭,她認真而不舍的看著小米外,他喝完了奶,已經睡著了。可是琉璃還是不放心,仍然把他抱起來,豎著他的手,在他的後背輕輕的拍了拍,直到米外打了一聲嗝。
悅兮道:“你的姿勢和米總的還真是一樣……”
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悅兮。
悅兮恨不能立刻把剛才那句話收回來,卻已經晚了,倉皇無措的看著琉璃,說道:“琉璃,那個,我……你……”
琉璃隻是溫和的笑笑,說:“他還替愛格做過什麼?”
悅兮張了張嘴,卻下意識的看一眼凱夫。琉璃也看過去,凱夫搖搖頭,說:“琉璃,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啊,要想聽你還得聽悅兮說。”
悅兮見凱夫沒有反對的意思,便將那天看到的都說了一遍。她特意把和白蓮吵架的事也說了,包括西格的冷漠和無耐。
又把西格如何照顧米外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然後看著琉璃說:“你大可不必再為那樣一個臭男人傷懷。你沒得到他,你覺得是個損失,白蓮得到了,可未必是一種幸福。”
琉璃隻是笑笑,親親米外的額頭,久久不肯鬆開。良久,才把米外遞過去,說:“替我,照顧他。”
悅兮重重點頭,說:“我會去經常看他的,你放心吧。”
琉璃抬眼,想再囑咐一聲的,卻終究閉了嘴,說:“好了,走吧,我出去走走。”她不想親眼看著愛格一步步遠離她而去,她怕自己受不了,會真的跳起來發瘋。
淩子沐在車上一直不吭聲,手臂肘部靠在車窗邊緣,手指卻揉在眉心處,看起來有些悶悶的。
悅兮挨在凱夫身邊,也不說話,隻是眼睛不住的盯著米外。
林語莫專注的開著車,這本是他的正職,可是發呆的凱夫卻知道林語莫一定在發呆。
這次來看琉璃,讓他們都大吃一驚,或者說有一腳踩空的感覺。預想中的場景一個都沒發生,他們不知道是福是禍。
連淩子沐也是惴惴的。
林語莫將凱夫和悅兮送到西格樓下,讓他二人自去將米外還給西格,車裏隻剩下了淩子沐和林語莫兩人。
林語莫道:“子沐,你和琉璃有事瞞我?”
淩子沐驚醒狀,道:“不是瞞你,是我一直想說,卻一直沒機會,所以先和琉璃說了。”
林語莫沒急著問是什麼事,卻先問:“子沐,你告訴我,為什麼琉璃能和你談得來,是因為你是心理谘詢師的緣故嗎?”
琉璃對誰都是戒備的,尤其是病了以後,他們這些朋友都和琉璃有了隔閡,像是隔了一堵厚重的牆,不論用什麼方式都無法到達她的內心。
可是淩子沐呢,連朋友都算不上,琉璃為什麼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她?
淩子沐笑道:“哪有,你以為我有特異功能嗎?我能取得琉璃的信任,肯讓她聽我說兩句話,你不知道有多難,那一刻我特無助,如果有地縫,我一定地遁了。”
她輕鬆的話語說的林語莫也笑起來。
笑完,淩子沐才把愛格出事那天特護保溫箱裏嬰兒丟失和嬰兒父母匆忙出院的事說了下,淩子沐道:“林語莫,請容我大膽假設一下,如果那天有人把愛格抱走,將那個本該躺在保溫箱裏的早產嬰兒放到普通病房幾個小時,你說,會發生什麼情況?”
林語莫沉吟了。他沒有批判淩子沐想法荒謬,而是設身處地的想了想,才說:“那嬰兒,必死無疑。”
淩子沐沒再說別的,否則就有誘供之嫌了。林語莫不是傻子,前思後想,就一定能得出準確的判斷。
那嬰兒的確是死了。
所以說,很有可能,琉璃的愛格是被人調包了。如果這一切假設成立,那麼琉璃口口聲聲的說愛格還在,又怎麼解釋?難道她一直沒病,病的人是他們這些自以為是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