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聽完靳無心的稟報,麵無表情,清淡淡的說了一句,“繼續跟。”
靳無心自然聽命。
丫的,這名為大將軍,其實就一打雜的。
孤問淩似乎也有意避開她,上朝時眼眸從不往她身上看,下朝更是火燒屁股似的拔腿就走,眾臣對這位冰冷乖癖太子早已習慣,但私下總會議論,什麼持寵生嬌,目中無人之類的話,靳無心隻當這些是風吹,飄過便算,她可不想攪入這些前朝幫派中,後宮已讓她疲於應對了,受不了這前後夾擊的。
有時一想到孤問淩對自己所做的那些舉動,心裏有說不出的意味。
受傷嗎?或者是失落?
她無法知道。
自那夜發現有兩個孤問雪之後,她腦中一直盤旋一個問題,會不會與狐狸太子有關係?
這次武帝讓她跟蹤查太子,正中她下懷,她極有興趣查一查太子。
再有一月便是年節了,轉眼間,她到這個朝代快有一年,當真是時光如穿棱機,刷刷飛逝,以這一年的狀況,想來她回現代是無望了,老天大爺該是把她忘了吧,遺忘在這個該死的雷羅國。
不知這是第幾場雪了,大雪迎風飄灑,紛紛攘攘灑個滿天滿地,層層枝葉綴了銀裝素裹,天地素寒一片,在蹲點的靳無心靠在七王府對麵茶樓窗邊,抬手處,一片薄雪落入掌心,轉而化作了晶瑩水滴,清涼透心。
微攏了身上墨色錦袍,眸光微閃落處,一身白色狐裘的孤問淩竟披了血紅披風,匆匆上了馬車。
雪影裏那妖魅般的紅刺目浸著邪意,讓她瞬的想起孤問雪,那抹妖,不是孤問雪的專利嗎?
靳無心暗斂眉,不作他想,輕吹口哨,那廂立馬有馬車跟著孤問淩,自己也展了輕功上屋頂,緊緊跟著。
孤問淩的馬車不緊不慢的出了城,靳無心坐上在城門口等著的馬車,遠遠的跟著。
“爺,後麵有輛馬車似乎跟著咱們。”齊心貼著馬車油布簾輕聲道。
“靠邊歇一會兒。”
齊心慢悠悠的勒馬靠邊,裝作給馬兒喂草料,警惕細心觀察四周。
這是官道,而且離京城不遠,匪徒是不會有的,來往不少人在走動,近年節了,百姓都忙著各種年節的活動。
那輛馬車嘩嘩從他們馬車邊奔馳而過,齊心微鬆了一口氣。
馬車傳出冷冷的聲音,“走吧,不是說幽蘭生辰嗎?”
“是是,這就趕路。”齊心躍上馬車行轅,一揚鞭馬車便奔起來。
不遠處,裹著白雪的一棵大樹上,靳無心冷笑,在這兒呢,笨蛋。
方才見他們馬車減了速便猜想到他們有所懷疑,趁著一撥購年貨的人群走過,她便從馬車後躍了下來,馬車依然照常前行。
一匹馬兒飛奔了來,馬上的男子躍了下來,向靳無心點點頭,靳無心飛身上馬。
百草莊園外,沒有往日的青青綠意,萬裏雪飄,天地蒼茫,周遭都是素白一片,天與地皆同色。
靳無心遠遠的立在這莊園外,唇角一抹薄涼淡笑,狐狸太子,原來你在這兒有一窟。
雪還在紛紛攘攘的下,她退到大樹後,輕輕的靠著,仰望蒼穹,在等天際最後一抹亮光沒入夜幕。
暮光消失,夜空灰沉,冷冽寒風帶來雪花撲麵,觸到臉上冰冷微癢,靳無心拂去惱人的雪花,快速上了莊園的屋頂。
園中偏廳,暖意融融,美酒佳肴擺了一桌,桌前坐了三人。
洛妃清麗如水的臉上溢起笑意,將一錦盒放到薜幽蘭麵前,道:“幽蘭,這是我送給你的壽禮,看看可喜歡?”
孤問淩臉色淡淡,眸中平寂無波。
薜幽蘭道了聲謝謝,欣喜打開,“呀”的一聲,笑顏如花,“謝謝夫人,幽蘭很喜歡。”
孤問淩微掃眸看去,暗吃驚,“娘,這是玉鐲是您的貼身之物,我打小見您戴著的,怎能送給她呢?”
薜幽蘭也是一驚,蓋上錦盒小心翼翼推到洛妃麵前,訕笑道:“夫人,那我可不能要。”
洛妃淡笑,打開錦盒取出那玉鐲,拉過薜幽蘭纖纖素手,輕輕一套便套了進去,“這般容易便戴了進去,是緣份呢,留著吧,算是我謝謝你這些年給我的照顧,還有淩兒,也多得你的關心,這份情,我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