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心頭大亂,這女人怎就亂認幹爹呢?什麼人都亂認,真不讓人省心。
“好了好了。”孤問淩這多次不敬的舉動,洛皇倒不惱,笑道:“淩兒,冷靜冷靜,陌兒逗你呢,這認幹爹又有妨?回頭解了不就行了,又不是真的父女關係。”
孤問淩微攏了心緒,眸光沉凝,“外公,下令,封城。”
“你怎知她是什麼時候走的?要是卯時出宮,這會兒隻怕出已出了城。”洛皇擰眉道。
“吾昨夜亥時見到她,那會兒她喝得爛醉,她肯定猜到是吾來了,夜半是出不了宮,隻能在今早卯時之後,現在辰時,也許還來得及,快,畫上畫像,在城門截住她。”
“四個城門,你怎知她走哪個?”陌太子插嘴道。
洛皇抬手示意,“好吧好吧,四個城門都守,馬上下令,封城門,進出盤查。”
陌太子掃一眼孤問淩,唇間嘲諷,“外甥真能折騰人。”
他不希望靳無心跟這人回大明宮,在那兒,靳無心不會開心。
孤問淩幽黑深瞳冷寂,對他未加理會,起身至龍案前,執了狼毫便開始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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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東城門出來,身後一陣喧嘩,靳無心勒馬回頭看,一隊人馬從城內衝到城門口。
“封城門,進出一個一個檢查,快排好……”士官大聲喊。
引得百姓好頓喧嘩,牢騷連天。
“這好好的封什麼城門啊?”
“是啊,我趕時間呢?”
“又沒有戰事,這多不方便……”
“少廢話,都排好。”士官大喝。
士兵迅速拉上圍欄,士官手上拿了兩幅畫像,逐一檢查。
靳無心暗叫好險,好在吃炊餅沒耽誤太長時間。
“小今,想來這在找你呢,這出動到這陣仗,太子殿下的作風都夠硬朗的。”風越打趣道。
靳無心撇嘴,“才不是他的作風,他不會這麼幹的。”
“哦,那麼,是另有其人?你得罪誰了?連陌太子都攔不住,要這般捉你?洛皇嗎?”風越自是看出些端睨,這幹女兒隻怕不簡單。
“怎會是洛皇?我又沒得罪他,連臉都沒見過,怎會是他要捉我,幹爹別瞎想,沒事兒的,我們走。”靳無心勒馬韁繩調轉了馬頭。
風越微微一笑,“好,不瞎想,去哪兒?”
“去雷羅國邊城,那是個好地方。”揚鞭策馬便奔起來。
之前聽得孤問冰說起邊城,那兒的風光獨特美麗,聽起來挺像是現代的雲南大理,她很想去看看,看看古代的大理是什麼樣子,何況從墨桑國去到邊城,料他孤問淩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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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封城門尋不到靳無心,連日來,孤問淩就躲在墨宮中與洛皇下棋,一副風輕雲淡,悠閑不亂的樣子。
洛皇也不奇怪,亦不相問,對於這一位雷羅新帝,龍譽的親子,他似乎懂這個人。
心中自有感歎,自己的兒子如有這般氣度風範,墨桑何愁沒有前途?
一日,在禦花園中下棋,綠樹紅花,鳥兒輕鳴,茶香嫋嫋。
“淩兒,可有一統三國的想法?”洛皇突然開口。
孤問淩輕撚著白子,清水淡眸一絲不亂,靜然無聲,薄唇輕啟,“想,但不希望生靈塗碳,如果要在這上麵做個取舍,吾願意舍了這願望,百姓能安居樂業才是真的好,吾雖貪念,但不貪心。”
洛皇眸光讚許,輕捋白須,輕聲道:“女人呢?”
“一個便好。”孤問淩不作多想,不猶豫道:“隻要是吾確認想要的那個人,傾盡全力全部,也要得到。”
“像孤瀾嶠那般?”洛皇眸光沉定,一瞬不瞬看他。
孤問淩輕輕落一子,舉止輕緩閑雅,眸色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不,許心中信念會一樣,想得到的一定會想盡一切得到,但做法不會一樣,他的做法,不是吾的作風,吾要讓自己的女人離不開自己,會讓她忘不了吾,而不是綁她在身邊,就如風箏,她想飛高飛遠一些,吾會讓她飛高飛遠,但是線永遠在吾手中,吾亦不會讓她斷,要收的時候,吾必收。”
洛皇神情微動,淺笑,“孩子,這天下會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