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初,我為了捍衛西南邊境領土主權的完整,打擊入侵者,勝利地進行了對越自衛還擊作戰。但當我反擊部隊撤回之後,越軍又重新侵占了我某些邊境地區。

1984年4月30日,我軍收複者陰山之戰拉開了帷幕。複仇的炮彈帶著戰士們的滿腔怒火向敵人飛去,昔日陰霾滿布的各大小高地,此刻炮火紛飛,一片鬼哭狼嗥。

戰鬥進展神速,不到片刻,1號無名高地就被我軍攻克,敵人防禦門戶的一顆大牙被猛烈的攻勢拔掉。

排長周在才接到命令,帶領全排展開,拿下2號無名高地。這時,他將全排分為三路,他率8班居中,7班在左翼,9班在右翼。他一聲令下,三個班猶如三支離弦的箭,從1號無名高地飛也似地撲向2號無名高地。

當他們進到2號無名高地反斜麵時,敵人向8班戰士廖順文投來一枚手榴彈。球形手榴彈噝噝作響,噴著白煙,而小廖正緊張地注視前方,根本沒想到危險就在眼前!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周在才發覺了,大喊一聲“臥倒”,同時縱身撲到廖順文身上。濁黃的爆煙散去,小廖安然無恙,而周在才卻被炸傷。戰鬥還未結束,他拒絕了同誌們讓他去包紮所的勸告,躍身繼續往2號無名高地撲去……現在,周在才伏在剛占領的敵11號高地的塹壕裏。縱橫交錯的戰壕似迷宮,一直通向敵核心陣地。

上級給予的任務是以強有力的突破手段,配合友鄰迅速占領這塊咽喉陣地,進而控製者陰山整個大大小小的山頭。

為了有效地實現這一作戰意圖,當我強大的炮火還未停息時,他便與全排幾乎是踩著剛剛炸起的浮土,撲上一個又一個山頭,這種高強度的作戰能力和應變能力,徹底壓住了對手。

現在,離敵人核心陣地不到50米了。他冷靜地進行觀察,腦子裏飛快地掠過各種進攻方案。

9班長趙秋勇從後邊跑上來,沉重異常地喘著粗氣。他怎麼落後了?

周在才頭也不回地嚴厲責備:“為什麼遲遲到來?”

趙秋勇沉寂一會,才極不情願地回答:“對不起,我負傷了……”大家這才發現,他被戰壕擋住的下半截身子正流血。原來,他半途受傷後,堅持爬到了11號陣地。

周在才明白了,是自己委屈了這麼好的同誌,“你跟著我吧!”他關切地囑咐。

“還有多少兵力?”他轉身問小廖。

“13人,加負傷的。”

“夠了。”一個計劃已經形成。

“二組長,鄧飛!”

“到!”這是個精明能幹的四川渡口戰士。他應聲跳到周在才的身邊。

“三組長,張麗春!”

“到!”張麗春回答。

“你們掩護我和一組,對敵人前沿開展進攻。記住,要迅速占領23號高地!”

他的階梯式進攻方案奏效了,3分鍾的激烈槍戰後,他們便突破了正麵前沿,另外兩組又從兩側迂回逼近敵人,他們已穩操勝券。

但是,就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刻,不幸的事情發生了——一顆呼嘯而來的炮彈在他和趙秋勇之間爆炸。等人們清醒之後,發現他們已倒在血泊之中,周在才全身多處受傷,其中一塊彈片正中咽喉部,血從那個窟窿裏無情地往外冒。

戰友們見狀後紛紛衝上去為他包紮。周在才突然變成一頭發怒的猛獅,紅著眼珠咆哮著,手腳亂蹬拒絕戰友們為他包紮,不許人們靠近他。小廖衝上去,不顧一切地用幾個急救包將他渾身纏起來,又將衝鋒槍彈匣卸掉,用槍身把排長炸斷的腿緊緊固定,用繃帶紮緊。

此刻,槍聲大作,友鄰部隊從另一側發起了攻擊。

周在才清醒過來,抬起另一隻手臂,勉強指向23號主峰陣地,示意身旁的戰友趕快投入戰鬥,不要為他浪費寶貴時間!

周在才的目光那麼嚴峻灼人,戰士們隻好含著熱淚離開排長,繼續投入戰鬥。戰士們走遠了,他還在後麵用含糊不清的嗓音斷斷續續喊著:“占領23號高地後……立即,向營部,……報告。”他目送戰友們衝進硝煙中,又痛苦地歎口氣,“哎,沒親自占領高地,真他媽的劃不來。”他一邊抹去脖頸上的鮮血,一邊試圖翻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