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累散架了!”
妙赤正坐在一塊光光溜溜的赭色山石上喝著水,媚纖綢從那邊走了過來,把身上的弓箭往地上一扔,靠著妙赤坐下,上身往妙赤的懷裏一倒,悠然自得地躺著,兩腿伸展在赭石板上小憩起來。
另一邊,五、六丈外,妙紅坐在一塊山岩上喝水,婧塬走過來,挨著她坐下:“妙師妹,借點水喝唄。”
妙紅白了他一眼,把水囊遞給他:“給你!狂傻童。”
“紅兒。”婧塬喝完水,輕輕地喊了她一聲。聲音輕得隻有他倆才能聽到。
妙紅心裏微微一動,就柔聲地問他:“傻童哥,怎麼了?”
“你餓不?”
“我剛才吃了點粟米糕,但是經你一問,又餓了。”
“那就再吃啊。”
“沒了。一共沒帶幾塊,有纖綢那饞丫頭,還能剩下?”
兩人說著這話,就看見一隻大野兔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在啃他們四人中間剛剛長出葉的小片嫰草。
“好吃的來了。”婧嫄說著,正好身邊有一根細的枯樹條,他就折下一段,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瞄準,“嗖”地飛了出去,正好從野兔的側腦部位穿了進去。野兔蹬了幾下腿就不動了。
“好功夫!”妙赤在那邊拍著手高聲讚道。
這一著把妙紅也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婧塬還有這功夫。那邊的妙赤更是大吃一驚,因為他也在關注這隻野兔,還在想著是否用媚纖綢的箭來射呢,看到婧塬這招擲枝射兔,不由的心中佩服,自愧弗如。
“怎麼點火呢?”婧螈問。
“用火石找我啊!”妙紅高興地說。“可一隻兔子有點不夠,這樣吧,你們兩位師兄負責炙烤,我和纖綢到四周轉轉,看看能否再獵一隻來。”
“你把劍留下,我還得剖兔呢。”婧塬對婧紅說。
妙紅和媚纖綢帶著弓箭走了。婧塬和妙赤就剖兔、衝洗、撿柴、生火。這邊剛烤上,那邊妙紅她們真就又拎回一隻野兔來,而且還灌回來兩囊山泉水。
“打獵好辛苦啊!我們兩人到那邊先歇一會去了,你們兩位烤吧。”妙紅對他們說。
“你們別偷吃啊!”媚纖綢走了很遠還回頭喊了一聲。
她們是想到遠處去,以躲避剖兔的血腥和烤兔的煙熏火燎味。
婧塬和妙赤就再剖兔、衝洗,然後用箭杆穿上,架到火上一起烤,邊烤邊聊起來。
“妙師兄,你馬上就畢業了。有什麼打算啊?”婧塬問妙赤。
“我要回我們氏方了。”
“二師尊對你這麼器重,你為什麼不留下來呢?”
“我也想啊!但我有不留的原因。”
“進躍龍院研修班,那是別人夢寐以求的事啊!整個首陽山一年都不一定能留上一個人!多好的機會!”
“婧師弟,我和你不一樣。我從小阿爹阿母去世得早,是阿爺帶著我和小妹一起長大的。阿爺不僅是我們少枸氏的氏族長,還是附近三個部落聯盟的盟長,如今歲數大了,部落和盟裏的事有些力不從心了。現在我們少枸氏,內有盟裏的另外兩個部落爭權奪力,對阿爺擠兌不堪;外有其他部落和其他盟邦搶掠殺伐,對我們不斷的侵擾和蠶食。阿爺兩個月前還飛鴿傳書來,說那邊的形勢非常嚴峻,他急切地想讓我早點回去,接過他的權杖,執掌部落方氏的大權。”
“這麼說,你是應該回去的。”
“是啊!我的阿爺需要我!我們的部落方氏需要我!這躍龍院再好,我也不能留啊!”
“二師尊知道你的這些情況嗎?”
“我的這些情況,二年級見龍院時二師尊就問過,我都如實地回答了。”
“二師尊沒有失望?或者說,沒有因你不能留下研修武學、而輕視對你的栽培?”
“沒有。非但沒有,還對我關愛有加。他破天荒地讓我以三年級惕龍院學員的身份擔任他的刀術助教,就是對我最大的關愛。另外,惕龍院這一年,除了傳授正常的兵法金計兩招外,他還單獨傳授了我他獨創的指環金罩。”
“指環金罩!指環金罩是什麼?”
“噓——,這個詞以後絕對不能提。二師尊要我保密的。鑒於我們倆的私密關係,我今天提到了這個詞,但你要忘記它。”
“好!我忘記它。”婧塬說著,把兔子轉了個麵,並在火裏添了兩根鬆柴枝。
“所以說,二師尊對我有再造之恩,我永生不能忘!二師尊還說了,我少年時就兵氣天賦,我就給他彙報了我八歲時的一段經曆。”
“是不是一個黑衣武士給你啟蒙武學、傳授刀法的事?”
“妙紅跟你說的吧。我這個小妹啊,對你那真是——甲魚吃稱鉈,鐵了心了。不過你們倆啊,從入山考三關經曆來看,一開始就有緣了,就注定是一輩子的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