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不知道怎樣稱呼嚴梓熙好了,幹脆也不稱呼了,有些遲疑地說道:“這回不止他一人,還有乾清宮的姚內侍和順天府的人一起過來的。說、說……”說了半天也沒敢說出來。蔣氏氣得一拍桌子:“還說了什麼?”那丫頭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顫聲說道:“說是來要切結書的!”蔣氏聽了對著那小丫頭揮了揮手:“將他們都請到外院的花廳去,把侯爺和侯夫人也叫過去,我等會就過來!”丫頭聽了連忙告退出去了。
李莎莎隻見那蔣氏的臉一忽兒白一忽兒紅的,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想是氣得狠了。她是不知道一個被逐出府的庶子,居然敢回府來跟自己叫板吧!最氣人的是有皇上跟前的內侍壓陣,就是那順天府尹來了,也是要顧忌著內侍的。李莎莎又見她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了一氣,臉上又浮出笑容來。
隻見她喊了身邊伺候的大丫鬟低聲說了幾句,那丫鬟進了內室,李莎莎忙把顯示器跟著丫鬟進了內室,見她拿出身上綁的鑰匙開了個箱籠來,從裏麵拿出一張銀票,李莎莎死命地盯著那銀票,讓顯示器無限放大那銀票,看上去卻隻是一百兩銀票而已。又見那丫頭拿了一個繡工精美的大紅色荷包,將那銀票放了進去。又從旁的箱籠裏拿了五個五兩的銀錠子,放入了五個粉色繡工普通的荷包裏。
不一會兒,她將那六個荷包都拿了出來,給蔣氏一一過目。蔣氏見了這些,就點點頭說道:“大紅色的那個給姚內侍,其他的打發那順天府的人,記住了嗎?”大丫鬟點點頭,又將那六個荷包揣進了自己的袖子裏。蔣氏對著鏡子照了又照,見沒什麼不妥,這才嫋嫋婷婷地出了正房,那大丫頭忙低著頭跟在了蔣氏身後往外院的花廳而去。
李莎莎這才將畫麵要到了外院的花廳,兩個順天府的衙役正一臉諂媚的笑容對著姚內侍獻殷勤呢,再看姚內侍一臉的不耐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隻有嚴梓熙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一點點地抿著杯子裏的香茗,秦掌櫃和蔡師傅也跟他一般安安穩穩地坐著飲茶。
不一會兒先進花廳的是嚴梓墉和鄒氏,順天府的兩個衙役忙又上前給兩人行禮,口稱:“侯爺、侯夫人!”姚內侍也站起身來對著嚴梓墉和鄒氏拱了拱手,道了聲:“侯爺、侯夫人!”秦掌櫃和蔡師傅不得已也站起身來學著姚內侍一般拱了拱手,喚了聲:“侯爺、侯夫人!”嚴梓熙最後站起身來,也是拱了拱手喚道:“大哥、大嫂!”
再看嚴梓墉和鄒氏兩個隻對著姚內侍恭敬地回禮,而對其他人卻是充耳不聞。嚴梓熙見自己禮數已盡,理不理就是他們的事了,也就不再顧忌坐回了椅子上,繼續品香茗。秦掌櫃和蔡師傅那夫妻倆不理人,也坐回椅子上喝茶去了。
可姚內侍不是很待見這個京裏傳言的紈絝侯爺,隻是也不好太駁他的麵子,還是得敷衍兩句。嚴梓墉卻是覺得看乾清宮的內侍對自己的禮遇有加,覺得自己頓時這屋子都要盛不下了。那順天府的兩個衙役雖是得了冷遇,可這侯爺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隻得也跟在屁股後麵湊趣。
正聊著呢,外麵有婆子報:“太夫人到!”廳裏的眾人忙都迎了上去。姚內侍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可也不好太拿大,畢竟人家是正一品誥命的侯夫人。各人都見了禮,這才分頭坐下。蔣氏端坐在上位假裝剛看到嚴梓熙的模樣,吃驚地看著他說道:“熙哥兒,你這是去了哪裏?那****話都沒說完,你就跑了出去,我讓你大哥城裏城外的找都沒找到你啊!你爹剛走,你又讓母親心裏這般的著急。”說著還假模假式地拿了塊帕子擦起眼淚來。
嚴梓熙見被點了名,就站起來對著蔣氏行禮道:“不是母親讓兒子淨身出戶,不要拿侯府一寸長的東西,母親難道記不得了?”蔣氏有些尷尬地衝著眾人說道:“這孩子,當日我一時生氣說的氣話,他倒是記在了心上。”
嚴梓熙無所謂地說道:“既然母親覺得兒子應該淨身出戶,那兒子就依母親所願。隻是兒子走也要走在明處,所以叫了順天府過來給我們作證出一份切結書!”說罷,將早已準備好的切結書遞給了蔣氏,蔣氏不相信他這樣好說話,居然不要府裏的東西,見他遞過切結書,馬上拿起來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這一看,隻看得她心花怒放,這傻小子真的放棄侯府的財產了。但是麵上她不好顯得太過高興,還假裝悲戚戚地說道:“傻孩子,母親當日說的氣話,你也當真,你雖不是我親生,可你的生母也是我的親妹妹,再怎樣母親也得一碗水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