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苓苓沒想到自己的兩句抱怨就惹來一巴掌,她暈頭轉向地看著前一刻還溫柔斯文的相公,這一刻卻像個凶神惡煞一般瞪著自己。她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哪知道狂風暴雨才剛剛開始,周小波見她盯著自己,這回不是巴掌了,而是抬起腳對著她的肚子就是一腳,將她一下踹到了床下。這還不解恨,周小波跟著下了床,趿拉著鞋就對著李苓苓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隻打得李苓苓跪地求饒,這才悻悻地住了手,回床上睡覺去了。
地上被暴打了一頓的李苓苓隻覺得小腹一陣疼痛,就暈倒不省人事了。周小波也不知道,就這樣一覺睡到大天亮了。他發現李苓苓沒有上床來睡覺,坐起身來掃了房裏一眼,才看到她暈死在了地上,從她的裙子下麵赫然蜿蜒出一道血水來。
周小波這才慌了神,忙叫了曹氏過來,曹氏一看就知道這是小產了,瞪了周小波一眼,怎麼說這也是周家第一個孫子啊!這周家的大嫂劉氏雖是已經嫁過來三年多了,可一直沒有懷過身孕,導致周家雖是有三個兒子,這第三代卻是遲遲沒有音訊。
沒有辦法,周家請了村裏的郎中過來,郎中一搭脈就搖頭:“二郎啊,你這媳婦兒已經小產了。好像還受了寒氣,病得不輕啊!這陣子得臥床休息,不能沾涼水,多做些順口的好東西給她吃補補身子吧!”又刷刷地寫了張方子遞給了周小波:“這個方子吃五天,五天之後我再來診脈。如果這次沒有保養好身子,隻怕以後會影響子息啊!”接著郎中又對周小波細細囑咐了一番。
等送走了郎中,周小波拉住曹氏:“娘,這要去抓藥,您給點銀子給我!”曹氏怒道:“你媳婦讓你踹小產了,還是我付的郎中診費,你還問娘要藥錢?”周小波也生氣了:“娘,我媳婦的嫁妝可都是讓您給搜羅走了,這都小產了,您不給銀子抓藥,我哪裏有銀子啊!”
曹氏眼珠子一轉,又笑著說道:“傻兒子,這錢進了娘的手裏,以後還不是你的。這會子你去你媳婦的箱籠裏再翻翻,有銀子不就都是你的了。”說罷,趕忙甩手出去了。周小波愣在原地想了想,娘說的也有道理,她這會子昏迷不醒,正好可以翻一翻她的箱籠。周小波想到就去做了,在李苓苓身上翻出開箱籠的鑰匙,將她剩下的箱籠都一一打開,果然讓他翻到了柳氏給李苓苓的壓箱銀子。他一看有門,忙將所有的箱籠都掏了一遍,居然讓他鼓搗出二十多兩銀子來。周家所有的銀錢都是曹氏一人掌控著,周小波哪裏一下子見過這許多的銀子,銀光閃閃地差點沒晃瞎他的狗眼。
他忙從李苓苓的箱籠裏找出一塊藍花粗布來,將那些一兩、二兩、五兩的各種大小的銀子都放入了那塊布裏,又將那布係成一個布包揣入懷裏。做好這些,他回頭看了一眼李苓苓,李苓苓正蒼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周小波嘴角噙笑,小聲地說道:“娘子啊,為夫這就去給你去鎮上抓藥了啊!”說罷抑製不住心裏的激動,打開房門就一溜煙的沒了影,連房門都沒有給李苓苓關上,這部分是李苓苓後來跟周小波吵架的時候,周小波說溜了嘴才知道的。
又過了段時候,還是躺在床上的李苓苓讓門外的風給吹醒了,她有些疑惑自己怎麼又躺到了床上,再一看門外的日頭,哎呀,她還沒給大家做早飯呢,就掙紮著要起來,這一動,才覺得小腹疼的厲害,渾身疼痛難忍,連骨頭縫裏麵都是疼的。
李苓苓一下沒爬起來,下身好像還濕漉漉、黏糊糊的,她以為是來了月事,隻得下床上箱籠裏找東西墊上,這才看到自己的箱籠全部被打開了,裏麵翻了個亂七八糟。她不禁驚叫起來:“有賊啊!”這一聲喊,將周家的人喊了過來,曹氏衝在最前麵,手裏拿了根擀麵杖,一邊跑一邊喊:“賊在哪裏?”李苓苓指著自己的箱籠哆嗦著說道:“婆婆,你看,這賊將我的箱籠都打開了!”曹氏想起早上自己教二郎的事,知道這事準是二郎幹的沒錯,就嗤笑道:“我說老二媳婦啊,這可不是賊幹的,是二郎為了找錢給你去鎮上抓藥,見你沒醒來翻了你的箱籠吧!哦,對了,還有郎中的診費是我墊的銀子,要記得還我啊!”
李苓苓聽得都傻了,這不是沒分家嗎,自己病了難道不是公中出錢,還得要自己的壓箱銀子嗎?又見曹氏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怕這安縣就是這樣的風俗,所以也不敢頂嘴,喏喏地不敢說話了。曹氏見她沒話了,這才和身後的周大力、周大郎和劉氏都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