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陳老實拍了拍桌子:“行了,別吵吵了。”又轉臉對著陳啟山問道:“老二啊,為父知道你不會說假話了。那郡主打算怎麼請你們啊?”陳啟山恭恭敬敬地對陳老實說道:“父親,郡主說看我們方便什麼時候過去李家村都成,她那邊吃住全包還給工錢。”
秦氏別的沒聽見,就聽見了吃住全包還給工錢,眼睛頓時一亮:“老二啊,咱們還沒分家,那你們做工的銀子還是需要交到公中的。”陳啟山得了李莎莎的準信,對這些明麵上的小錢還是無所謂的,隻是他不能這樣輕易地給出來,不然他們都會懷疑自己還私藏了什麼。
所以他還是有些躊躇地說道:“母親,銀子可以交一部分出來,可雖說是包吃包住的,我還是要留一些的,若是小方有個三病兩痛的,這不是還得請郎中看麼?”秦氏卻撅嘴說道:“這事肯定郡主都管了,你到時問郡主一要不就都有了。她是老二家的親侄女,這點小錢不會在乎的。”這意思是讓他們全賴在李莎莎身上了,隻要有發下來的銀子都得交給她。
這個時候陳啟山不得不佩服李莎莎的遠見了,若是將東西拿回來,肯定都是充了公。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為娘就是不待見雷國玉,自從她嫁過來什麼活兒都是她幹的,還要不給好臉色。連他的小方因為是雷國玉生的,這當祖母的可是從來沒有抱過的。而大哥生的小禾卻是時時抱在手心裏,那是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他也不衝著秦氏答話了,而是對著陳老實說道:“父親,如果這樣的話,我和玉就不去郡主那裏上工了。這樣子去賴著人家,人家該說父親您的人品有問題了才會教出我這樣賴皮的人來。”
他這話引得秦氏勃然大怒,手裏的佛珠一放,就使勁一拍桌子:“你這意思說我賴皮囉!”還是陳老實又用那旱煙袋敲了敲桌子:“行了,你就不要出餿主意了。本來你不用管老二一家吃住了,老二把銀子上繳一部分就不錯了,你還要人家全交出來,這讓郡主怎麼看咱們家,這不成了水蛭了,吸上就不掉了。我覺得老二不錯,這交了這些就行了,老二,別聽你娘的,她一不識字的老娘們啥也不懂!”
秦氏在家裏雖然說一不二,那也是要分是誰的,這不對著老頭子她就沒話了。這裏吃了虧,她就隻能在別處找補。秦氏陰沉著臉,將目光掃過雷國玉,看到雷國玉手裏提著匣子就罵道:“怎麼著,覺得自己侄女是郡主就翹尾巴了,這匣子還不給老娘送上來!”
雷國玉嚇得一哆嗦,忙不迭地將手裏的匣子送到桌上。秦氏不錯眼珠地看著那匣子,嗯,這匣子看上去是上好的樟木做的,按這匣子的精致做工和雕花,估摸著能賣個幾兩銀子吧。當匣子到了她手邊的時候,她馬上將匣子打開,裏麵的點心非常精美,顏色鮮豔,她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點心。秦氏拿出一塊來看了看,又衝著雷國玉說道:“這真能吃?”
雷國玉馬上回道:“母親,這個是綠豆酥餅,我在李家村吃過,很好吃的。”秦氏一聽得這好東西她都沒吃過居然讓雷國玉吃過了,氣就不打一處來氣呼呼地說道:“既然你們都吃過了,這些東西就沒你們二房的份了。”說著將那匣子整個提到自己這邊。
賴在她懷裏的陳禾急起來:“奶奶,小禾沒吃過,快給小禾吃!”秦氏忙心肝肉啊地喊著陳禾:“乖,奶奶就給小禾吃,不給小方吃啊!”這話讓陳啟山和雷國玉身子一震,看向那瘦得跟麻杆一般乖乖站著的兒子,又看看秦氏懷裏肥頭大耳的陳禾,心裏的淚都要流成了河。
不過不滿的不止這兩位,還有兩位把不滿放到了明麵上,那就是老三兩口子。關氏用手肘捅了一下陳啟岱,他就氣呼呼地說道:“母親,您這意思就小禾有資格吃這些點心,那我呢?”秦氏聽了哭笑不得,她這隻是想壓雷國玉一頭的話,哪裏知道還有這麼大的人吃這樣的幹醋。她隻得笑著說道:“當然還有我的岱兒了。”她將那匣子翻看了一下,一共三層,正好老兩口一層,老大家一層,還有老三家一層。就這麼分了吧,她想著就將那兩層取了出來,指著這兩層說道:“這兩層,老大家和老三家一家一層,剩下的這層就是我和你爹的。”
馬氏和關氏聽了,急忙擠上前去一人拿了一層點心。那小禾卻不去吃自己家那層,還是賴在秦氏的懷裏要吃她那層的點心。秦氏笑眯眯地取了一塊給小禾,小禾接過來就狼吐虎咽地吃了起來,就兩口,那塊點心就沒了蹤影。小禾咂吧咂吧小嘴對著秦氏撒嬌道:“奶奶,這真好吃,我隻覺得順著嗓子就滾下去了,都沒好好嚐嚐。奶奶,您再給小禾一塊嚐嚐吧!”秦氏寵溺地看著小禾,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子:“哎呦,奶奶的小禾真厲害,吃起東西這麼快。”說著又從匣子裏取出一塊點心來,遞給小禾,小禾這回接過去就開始細細品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