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禾見母親和辛讚、丁靖山夫婦等人一起現於莊門,似乎對自己的一番胡鬧並無不悅,甚或有縱容之意,心中更是得意,對眾莊丁喝道:“你們退開,我來領教崔大人府上護衛的高招!”
崔崇海歎了口氣,跳下馬來,對那二人道:“既然少莊主有此雅興,你們就同他比試比試。”又轉頭對崔明禾道:“比試雙方無論誰贏誰敗,都不可再糾纏不休了!”
崔明禾道:“這規矩我自然懂得,你管好他們兩個便是。”將長衣脫去,說道:“你們倆一個一個上,還是一齊上?”
黑臉漢子作勢要上,禿頭早先搶一步上來,喝道:“好大口氣!打贏了老子再說!”狂吼一聲,便揮拳打來,崔明禾故意作怪,驚呼一聲,也展開拳腳,上前迎戰,邊打邊想:“小爺我拳腳功夫雖然平平,打你這個愣頭青也不在話下!”
兩人各施所學,鬥過了十一二招,崔明禾已經暗暗叫苦,原來對方使的拳法並非中土路數,拳勢手法的來去虛實總有些怪異,按自己所學的拳腳路數去捉摸便全然不對,原隻道他不過會些尋常拳腳,這一下實地對戰,才知並不易敵,不禁懊悔自己過於托大,又恨平時偷懶,沒多花功夫練習拳腳。待到二十招一過,已全然處於守勢,除了硬著頭皮倉皇招架,別無他法,心中一急,頭頂上大汗珠子直掉。
在場之人也隻有丁靖山夫婦倆身具武功,數招之下也看出崔明禾落了下風,窮於應付,禿頭漢子出拳很快,連連進擊,霎時間拳影星星點點,如泰山壓頂,崔明禾已完全籠罩其中了,丁靖山心念一動,覺得這套拳法的招式套路似很熟悉,曾在以前遭遇過一樣,越看越是確信無疑,隻是一時想不起何時何地何人所使。
正在尋思如何暗助崔明禾脫困,卻見那禿頭眼看自己得勢,出招更加淩厲了,呼啦一聲,左拳遞出,指東打西,腳下也暗暗蓄招,隻待崔明禾向右躲閃時,便轉身反腳踢出,右拳也可乘勢變招,這幾下手腳連環攻擊,正合“奇門八字訣”中的“雲”字訣,所謂“上鴰下刮手腳連,兩衝變馬拳上添”,拳腳連環,如行雲之回轉飄忽,正是拳法勁路和招式變化的精妙之處。
崔明禾怎會想到這其中有諸多虛實變化,剛才又昏天黑地的胡亂拆解一番,早已滿頭冒汗、呼呼喘氣,見對方一拳奔右頰打來,已無力躲閃,隻好伸臂去擋,誰知來招乃是虛發,這一下便使空了力,腳下不穩,身子向旁閃了出去,這時那記實招便正好奔胸口而來,這下該當如何是好?
忽得一個念頭電閃而過:“此刻如果右手握劍,順勢一刺,不正是那劍譜上所載劍招的一式嗎?”間不容發,情急生智,右手食指中指一並,依著那劍法便向對方左眼刺去!
兩人以拳腳近身相搏,並無兵刃的此長彼短,因此雖以手指作劍,攻守之理卻是一致,禿頭本已得勢,隻想一舉而勝,不料崔明禾突出奇招,而且直攻眼睛又是人身最薄弱之處,連忙收手回救,便這麼一招,攻守之勢互換,崔明禾乘勢連招使出,屢試不爽,幾招之下禿頭便慌了手腳,被崔明禾一指點上胸口的巨闕穴,那是人身要穴,若被點的重了,勢必衝擊肝膽,甚至心髒震碎而死,禿頭驚駭無比,張口大叫,閉目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