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早已散了,大門禁閉,除了幾名正打掃衛生的太監,其餘一個人影不見。
對此,趙擎蒼感覺自己沒了麵子,吵吵著要砸了這金鑾殿。
“劉皇輔離開時說了,若將軍回來,可去他家中。”
估計在太監們的圈子裏,此人惡名也流傳甚廣,見其發怒,紛紛跪地磕頭。
“去他家?”趙擎蒼與童熙照對視眼,感覺難以理解。
那老頭可是屬於為了工作,有家不回的典範,曾經有次書寫治水典略,整整兩天兩夜沒合眼,就更別提回家了,一年中,估計他與自家黃臉婆見麵的次數,兩隻手數的過來!
為何今日要回去呢?
“難不成家中有了變故?”玄鬆推測。
童熙照聞言不滿:“瞎說什麼?!紅紅身體很好,不會有事!要我說,指不定是這老頭得了重病,回去躺床等死。”
劉皇輔的夫人,娘家姓程,單名一個紅字。
可到了大學士嘴裏,卻要被稱為‘紅紅’。
玄鬆斜眼看他,嘴巴一撇:“多大年紀了,還有那方麵心思?當年的遺憾已成定局,你即便巴不得人家死,又能如何?”
“我可以……”
童熙照尚未說完,便被趙擎蒼粗暴打斷:“行了!我對你們的苟且之事,不感興趣!快快準備馬車,上他家去!”
……
劉皇輔的宅邸,位於皇庭九龍門正對的大街上,左側是兵馬司,右側是定雲府。一左一右相傍,任誰也不敢來找麻煩。
別看從皇城到家那麼近,可今兒個劉皇輔回來,算是闊別倆月的第一次。
不過他可沒啥好心情,從步入大門起,眉毛就擰著,臉黑的嚇人。
府中仆從見了,識趣避讓,連聲招呼也不打。
穿過庭院,進了門廳,抬眼一瞧,老伴程紅正坐在當中,一臉煞氣,肚腹起伏的厲害。
“哎呀,不過是小人謠言而已,至於這般生氣嘛!”
劉皇輔來到她身旁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覺得冷了,慌忙又吐出。
“劉福!”
他衝門外喊了一聲。
過了會兒,有位腿腳不靈便,看上去有八十的老人,慢騰騰走了進來。“什麼事啊,少爺!”
劉皇輔晃晃手中茶杯:“沏壺茶去。”
“哎,好嘞。”
劉福答應聲,晃著慢騰騰的步子向外走。
結果沒走兩步,又折了回來。
“少爺,用哪種茶葉?”
劉皇輔想了想,說實話這麼多天不在家,還真不知家裏有什麼茶葉,問道:“最新的是哪種?”
劉福從衣兜裏拿出個小冊子,攤開靠在桌腿上,隨即後退好多步,凝眉瞪眼往上瞅。
“回少爺,最新的茶葉,有十天前神引閣送來的滿天星,還有五天前,定雲府淩雲送來的龍涎。”
“嗬,昊闕那王八蛋,竟用送滿天星的方式來惡心我,若我喝了,豈不掉價?趕緊拿走扔掉,然後去庫房,把之前長黴的茶葉,差人送去神引閣。”劉皇輔冷笑。
“少爺,那您到底喝什麼?”劉福問。
“嘿,你小子是不是老糊塗了?當然是龍涎了!”劉皇輔不悅,“你也真是,花眼成這個德性,也不找人配個眼鏡。”
老婆子程紅坐不住了,嘭的拍下桌子,氣道:“你還知道他老呢?!從做你書童起到現在,該出的力也都出完了,你還不讓他回家頤養天年?!節省也要有限度好不好!怎得不見你尋花問柳時,挑最便宜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