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說的是啊!”
估摸著劉福,就等這句話呢,抬手做出抹淚的動作。
“少爺,咱主仆幾十年,緣分也算盡了,就讓我回家抱孫子吧。”
劉皇輔似有所觸,沉吟道:“好吧,那就定個期限,準你回家。”
“謝少爺!”劉福麵露喜色。“不知期限是多久?”
“到我辭官為止。”
“那您何時辭官呐?”
“我覺得吧,我這身體再幹個十年,當是沒有問題的。”劉皇輔壞笑。“所以你明白了吧,別去多想了,趕緊沏茶去。”
十、十年……
劉福頗受打擊,焉頭耷腦嗯了聲,撿起桌腿的書本,轉身走了。
麵對夫人不解目光,劉皇輔笑笑:“他孫子有十歲了,我便是讓他回家,估計也抱不動。還是待在府裏吧,不然,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程紅哼了聲,道:“至少劉福還有個後,你呢?睿兒若非沾染了你的臭毛病,豈會英年早逝?!”
提起去世的兒子,劉皇輔很是不悅,怒道:“婦道人家,胡扯些什麼?!若非他太過驕縱,而你又溺愛無度從不責備,豈會……算了,他的事,我不想再提!”
“那你也不該,在睿兒屍骨未寒時,將兒媳嫁給吳天闊!你聽到外麵怎麼說了嗎?!她肚中孩子,是睿兒的!”
“別聽他們胡扯放屁!”劉皇輔相當不耐煩:“婦道人家,聽風便是雨!你兒子什麼德性,你會不清楚?成婚近四年,沒個一男半女,估計早被酒色整垮了身子!我劉家無後,與你的縱容脫不開幹係!”
“你才是放屁!”程紅大怒,劈手抽對方腦袋。
劉皇輔不甘示弱,探手揪其頭發狠扯:“無知婦人,教子無方!都是你的錯!”
倆老人打在一處,推到桌椅,摔碎茶碗,乒乒乓乓好不熱鬧。
此時外麵,祈禁等人的馬車,已到了門前。
路上,劉皇輔毫無長者自覺,也半點不尊敬死者,竟是以譏誚口吻,把劉睿之死詳細說了一遍。
原來啊,此人竟是死於打賭,而賭注,則是煙翠樓的紅牌姑娘。
那是個傍晚,劉睿在家吃完飯,軟磨硬泡從母親那兒得來了銀子,便去煙翠樓尋歡。誰知一直得他寵愛的姑娘小嬈,竟被夥異鄉人霸占。
劉睿在宿星風月場,也算風雲人物,認識他的很多,因此不願在大夥麵前丟了麵子,帶著怒火就衝過去嗬斥。
那夥異鄉人呢,自從別人口中,聽說了他身份,當朝皇輔之子,招惹不起啊。
可若直接給了,也不好,畢竟風月場上,講究個條理規矩,萬事都得有個由頭才行。
異鄉人琢磨半天,心想你爹那麼大官,學問也高,你再怎麼著,也得會兩句詩吧,遂對他道,隻要能為小嬈姑娘吟上一兩句詩詞,讚讚她的美貌,我等也就放人了。
誰知劉睿這家夥,打小最討厭的就是念書,家中的教書先生,不知揍跑了多少位,目前為止,除了自己名字外,其餘啥都不會寫!
讓他念詩,不是找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