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嘴皮子,沈碧芊似乎遇到了對手,比小手段沈碧芊更是被秦雪澗落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像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秦雪澗可沒那麼好心,她答應易容術不過是因為想要占葉沐些便宜罷了,五個人易容結束後,幾乎都變了樣子,沈碧芊與楚序紛紛被畫成了年過七旬的老人,顧采蓮被化成了個醜丫頭,至於葉沐原本白皙的皮膚也像常年在田裏幹活曬得黝黑。
她道:“沈姑娘與楚公子是一對老夫妻,我跟葉沐是你們的兒子兒媳,采蓮姑娘是你們未出閣的女兒。”
這樣算起來,她既把沈碧芊畫的醜了,又跟葉沐湊成了一對,簡直一石二鳥。
楚序倒是無所謂,隻不過是為了躲過這段日子,過了這段日子便各奔東西,隨她秦雪澗怎麼安排,此時要做的事厚積薄發,好好靜下心來想如何對付鍾國丈這個老狐狸,此次想來勢必要爭個你死我活了。
葉沐看了一眼照著銅鏡的沈碧芊,滿臉的皺紋,十分的不滿意,星星點點的斑點讓她看起來更滑稽,“為何你年輕漂亮,我這般年老色衰?”
對於沈碧芊的抗議,秦雪澗選擇無視,反而衝著葉沐道:“相公,我們今兒給公婆做些什麼吃?”
她眼睛一眨一眨,表情顯得幸福無比,也許有人不信這世上所謂的一見鍾情,但她秦雪澗確確實實的遇上了,天下這般大,遇上這樣的人自然要將他緊緊拷牢。
遠在京城,同樣有一個女子同樣相信一見鍾情,躺在床上的她眉頭緊皺,突然抬起自己的手,像是要抓什麼,卻沒有抓住一般。
從噩夢中驚醒,她滿頭是汗,宮女趕緊端上一碗安神湯道:“皇後娘娘,又夢魘了?”
皇後接過安神湯,一滴不剩的喝了進去,拿起繡帕擦了擦頭上的汗,自從那日在壽康宮聽到那樣的事情,皇後怎麼睡的都不踏實,每日都是反複的噩夢,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後怕,被一劍插入腹中的楚序,跌入穀底的楚序,亂箭射死的楚序,被人毒害的楚序,每一個夢的主人公都是楚序,而每一個結局都是他離開人世,想到這裏皇後痛苦的閉上眼。
坐在梳妝台前,帶著濃重疲憊的皇後對著銅鏡發呆,腦子中回蕩的始終是那些不忍直視的畫麵,宮女瞧她心情抑鬱,於是道:“今個兒給皇後娘娘梳個什麼樣的頭發?等皇上回來呀肯定會喜歡的不得了。”
回朝?隻怕這一次是有去無還,皇後不是沒想過通風報信,隻是一邊是皇上一邊是父親根本無法取舍,皇後唯一能做的便是獨自掙紮。
心像是被螞蟻撕咬般折磨,像是在熱鍋上一般煎熬,沒有一個中和的辦法能讓自己找到那個所謂的平衡點。
“一會兒去壽康宮走一走吧,告病好幾日了免得太後擔心。”皇後吩咐道,她準備去探探太後的口風再做決定,若是非要選擇的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嫁了楚序,那她便是楚序的人,死了也是皇家的鬼。
壽康宮慈安殿上彌漫著濃濃的香火味道,宮中人皆知太後向佛,每日必念佛誦經,燒香拜佛,為的便是祈求國家安寧,風調雨順。
可明眼的人都知道,她不過是為了當年自己造下的孽贖罪罷了。
皇後早早到了慈安殿,盤腿坐在太後身邊的蒲團上,嘴裏念念有詞,心裏虔誠的祈求楚序能夠平安歸來。
太後攆完最後一粒佛珠後,伸手由皇後扶起,她講起了家常,“病好些了?”
皇後笑著點頭,道:“好些了。”
“怎麼還病了?現在這宮裏早沒有林貴妃了,就該好好的當你的皇後,心裏怎麼還裝著那麼多事兒?連太醫都說了,思勞成疾。”太後拍了拍皇後的手慈祥道。
皇後甚是受寵若驚,這些年來太後吃穿用度都是挑最好的給自己,唯獨沒有真正的關心過自己,那些個虛的好不過都因兩人姓鍾,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隻是這話若是放在自己剛進宮時,定會感激涕零,如今被時光消磨的隻剩下冷漠了,這些個關心早就不能溫暖皇後那顆早已石化的心,也隻有那人的微笑能讓皇後心動罷。
說到林貴妃,皇後似乎沒有從前那麼恨她,最初皇後對林貴妃恨得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碎屍萬段,可看了她的下場想到的也隻有惋惜,後宮的一枝獨秀,皇上的青睞有加不過都是過眼雲煙,是演給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