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擠眉弄眼,殷扶蘇抿唇忍著笑,緩步走開。
整個小較場鴉雀無聲,金陽自頭頂直照而下,春陽雖不灼目,幾個時辰曬下來,亦是讓人頭暈目炫的。
夏候煜看一眼那燃燼的檀香,依然把茶水倒得“嘩嘩”響,冷聲道:“三個時辰已到。”
眾人“哎喲哎喲”的喊著,腳步紛亂踉蹌的往茅房方向擠去。
“若是隨地解決,亦是要受罰的。”夏候煜幽幽說了一句。
這一聲令下,那些想就地解決之人馬上灰溜溜的往茅房方向奔。
片刻,場中隻剩下都若離孤伶伶的紮著馬步,獨自與腹下那泡尿液做鬥爭。
“兩個選擇,一是求本官,二是收拾包袱走人,便可以結束這馬步,上茅房。”夏候煜淡飲一口茶,側目,三分輕蔑三分嘲笑三分霸道看她。
都若離心底火苗似觸了火折子,“蹭”一下往胸腔上竄,掠入眼底,眸光閃爍灼人,咬牙道:“死也不會求你,我也不會走,你休想!”
“好,有骨氣,挺著吧。”
夏候煜慢悠悠倒茶水,斟滿亦不喝,將茶水倒回茶壺中,再倒出,還特意把茶壺拉高,水聲更是響。
都若離貝齒緊咬,雙拳緊緊的握著,掌心都擰出了汗水,脊背更是濕透了,此時流再多的汗都沒有用,腹部已脹盈,稍不慎這臉便要丟大了。
她寧死也不能出那個醜啊。
殷扶蘇立在夏候煜身後,憂心的望都若離。
可不能讓人識破她女子身份啊,雖說允許女子為官,這大庭廣眾之下,那臉可真是丟不起的。
那一廂,一身輕鬆了的人三三兩兩回到小校場上,立在邊上看著,低聲竊語。
“都若離,挺住。”
“挺住挺住,都若離,拿出你調/戲姑娘的勁兒來。”
那往日與都若離玩得好的幾人嘻笑著給她鼓勁。
都若離那雙斜吊杏眸一剔,邪笑道:“吳知吳用,回頭本公子第一件事便上你們家調/戲你們家妹子去。”
眾人“哄”一聲笑。
“都若離,他們家吳珠?豬你也瞧得上?你也太饑不擇食了吧?”
“宋金銀,你這庸俗之輩,我家妹子那是珠圓玉潤,老人家可喜歡這種模樣的呢,好生養。”那喚作吳用的神捕輕蔑嗤笑。
“是嘍,豬唄,自然好生養了。”那細高個子宋金銀不懷好意的笑。
眾人又一陣大笑。
“這兒是府衙,由不得你們放肆。”夏候煜眸眼未抬,“全體繞圈跑,直到都若離這馬步站完。”
“啊~”
眾人麵麵相覷,摸頭撓耳,再不敢言語,挨個兒跑起來。
瞬時,場內腳步轟轟,塵揚土飛。
都若離在茅房中將夏候煜祖宗上下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才走出,剛走到膳廳門口,便遇了夏候煜快步而出,清風帶來男人身上淡淡石榴香。
“隨本官查案。”
腳步未停扔了一句話給都若離。
“查案?大人,我還沒吃午飯呢。”都若離也沒有打算停下腳步,直往裏走。
“站住,當本官死的啊。”
夏候煜頓足,背著身生冷道。
都若離纖手微握,頓足,亦未轉身,漫不經心道:“大人,署中百號神捕,獨我不行了?我還真不知自己有多麼的了不起。”
夏候煜身形不動,“都若離,要不要把本官位置讓你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