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橘奈新城外五百米,溫瑞鷗的軍隊在那裏安下了營,一個個的帳篷有序的紮在那裏。就好像平地滕然建起一座城鎮,炊煙升起的瞬間會產生一種祥和的表象。
如果,這不是戰場的話。如果,裏麵的百姓不是衣著整齊劃一的軍裝的話。
弗雷德裏卡走到一個帳篷前,守衛的士兵立刻向他行禮。“弗雷德裏卡將軍!”
弗雷德裏卡看了他們一眼,不輕不重的說道:“喬斯林將軍在裏麵嗎?”
一個士兵點頭說道:“將軍昨天進去就沒有再出來過!”
弗雷德裏卡挑眉,堅毅的臉上頓時出現一道戲謔之色。“出了名的軍營不定時炸彈沒有時不時的出來轟炸一下小蝦米們?有情況......”
守衛的兩個士兵彼此看了一眼,同時對弗雷德裏卡苦笑了起來。弗雷德裏卡搖了搖頭,作可惜狀。之後,自己抬手掀開門簾徑自走了進去。
喬斯林一隻手撐著頭,看著手裏的羊皮卷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費雷德裏卡看著不住的皺眉,不重也不輕。他邊走向喬斯林,邊開口說道:“昨天那兩個人落到我們手裏之後,你安排了一名醫生給他們便就此沒有在過問一句。就算是犯人也還有一審的必要呢,你這算什麼?任他們浪費我們軍隊的糧食麼?”
喬斯林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又別過頭去不再看他。“有事麼?”
“哈哈......”弗雷德裏卡雙手抱在胸前,蹩起的眉角有些微的怒氣。“你認為,現在不合時宜發閑情的人是我嘍?喬斯林將軍......大人?”
喬斯林抬起頭,依舊是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好像什麼都沒聽到那樣專注於手中的羊皮卷。隻不過,沒多久,正值費雷德裏卡胸腔中的怒火升級到突破的前一刻,他放下手中的東西,直視著費雷德裏卡,說道:“那兩個人,現在是什麼狀況?”
費雷德裏卡壓製住強怒的情緒,回答道:“那頭狼還好,但是人就情況有些糟糕了。不過,還沒嚴重到生命垂危的地步。”說完,他盯著喬斯林的眼睛,繼續說道:“我不明白,留著他們除了能讓他們的同伴狗急跳牆之外,還能有什麼用?”
喬斯林冷笑一聲,看著費雷德裏卡說道:“不留著他們的話,最後搞不好狗急跳牆的會是我們!”
費雷德裏卡有些好笑,“怎麼可能會是我們?”
喬斯林回以一笑,隻不過笑的有些意味深長和僥幸。“爾橘奈新城的城主,汀南大王子,懷英王,重要的是他還是汀南的未來國君。你說,他一死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費雷德裏卡的笑容僵在臉上,就像是淬不及防的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你......說什麼?”
喬斯林翻翻眼,說道:“你離我這麼近,沒理由聽不清楚我說的是什麼。費雷德裏卡,如果他不是什麼王儲,死了我都不會多看上兩眼。”
費雷德裏卡咽了一口口水,說道:“你……致函陛下了麼?”
喬斯林搖頭,道:“還沒有。”
“啊呀呀……”費雷德裏卡扶著額頭,然後走到喬斯林麵前,說道:“你忘記了,陛下可是要我們拿到哀默城的金礦的啊。你知道,國內現在財政方麵緊張的很,如果我們此次行動失敗的話,回去就怕沒好日子過了呢。”
喬斯林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兩聲,說道:“隻要拿到金礦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麼?話說回來,這麼重要的一個人在我們手裏,根本就是不需要戰鬥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別說哀默一城的黃金,就是兩個,三個哀默城的金礦,直接要……又是豈敢不給?”他垂下目光,看著桌麵,繼而接著說道:“所以,現在這樣的境況,沒什麼事好擔心的。費雷德裏卡,回到你的帳裏去吧。”
費雷德裏卡愣愣,然後燦爛的笑了一下,點了頭。“那麼我就先回去了。那倆個人……不管怎麼說你都有必要去看一下。”
喬斯林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從自己的帳篷裏走出去。掀開的帳篷一角,清晰的看見側著身向費雷德裏卡打招呼的士兵。士兵的臉上沒有過於拘謹的表情,就是說話的方式看上去也是非常的自然。費雷德裏卡天生的特質,能夠讓人親近而不會因為他的身份特殊而心生畏懼。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樣,隻有費雷德裏卡不介意他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態度和表情。隻有他,願意做他的副手,日日年年。
而自己,就不行。
喬斯林自嘲的笑了笑,再一次的拿起桌子上的羊皮卷。蹩起的眉間突然有著沉重的歎息。
其實,除了對方的身份之外,他沒有對費雷德裏卡再多說一句。並非是刻意的隱瞞,卻是不能告知與他的真相。或者可以說,現在的他也不清楚自己該做的是什麼。好像一切都固定在收到溫瑞鷗來的羊皮卷之後,就是一向善於決定的他也不禁開始猶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