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著絲絲金色的光芒從深藍色的幕後掙脫出來,道道細密的在天空之中鋪展。泛著黑色的深藍色天空漸漸的展現出被這道道金光割裂而顯得破碎的琉璃色紋路,然後便像是不斷延展開來的巨大的手掌,將整個天空都握在了手心之中。這中色彩的變換,在黑夜與白晝的交替之中顯得尤為瑰麗而夢幻,輕而易舉的就能讓天地間存在的視線完全的淪陷進這美倫美幻之中,流連難逃。
黎明之前,黎明之後,事態就像是這天空之中上演的一場變換,有著辛辣而不能觸碰,亦是無法改變的注定。
藍夤像他自己昨日所說的那樣,搶先發起了進攻。隻不過他的進攻是悄無聲息,隱匿在徹底的黑夜之後,執行在天光未明的黎明之前。在整個深邃的黑夜裏,在城牆每隔兩米便設有一門火炮,以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等待著黎明之後的猛烈助攻。而作為主攻的是他謀劃分派好了的士兵,全是步兵,以及穿插在其中的一些風係魔法師。
藍夤派出數支小分隊,每組五百人左右夜行來到對方的軍營,作戰計劃便是火攻。汀南西部邊境常年幹旱,且每年都有半年多的時間在刮風。在城中雖然感覺到的氣候不算是很惡劣,但是依舊要從數百裏之外的約瑟亞之河取水才能滿足城中的需要,這一點才是最困難的。神聖教廷明知這一點,早已備好了戰時所需的用水和糧草。這是支撐他們能否取勝的關鍵,自然也會嚴密看守,戒備較往常有更加足夠的兵力。
“他們越是在乎什麼,我們就越要打擊什麼。糧食和水是生命之源,如果不能及時補充那麼就算是他們神聖教廷有比我們還要多的兵力,到時候也不過都是一打就倒的紙老虎,什麼威脅都不複存在。西境是我們汀南環境最為惡劣的地方,取水都要到數百裏外的約瑟亞之河運回來才行。如果我們能夠銷毀對方的糧食和用水,那麼他們必須想辦法找水來維持整個軍隊的生命力和戰鬥力。所以,就算此次我們的夜襲沒有成功,但是至少也會讓他們受到很大的損失。那麼接下來,為了保持戰鬥的運行,那麼他們就必須到約瑟亞之河去運水回來,我們當好可以沿路設下埋伏。兩邊一起打擊,不怕打不贏!”為了徹底打擊對方,藍夤特地將兵力分散,小規模卻是大麵積。不光是如此,在計劃進行的同時,他會帶著城中的騎兵出城邀戰,控製神聖同盟軍更多的兵力,減少失敗的可能。當他將此次的行動計劃向軍帳裏所有在場的將軍托出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對他的計劃表示反對。藍夤的計劃是非常可行的,而且成功的機會也會是很大。就算是防守在怎麼好,麵對大規模和小規模的兩麵夾攻必定不會顯得那麼遊刃有餘,力氣十足。而那無法顧及之處,便是藍夤的機會。
正如慕斯將軍當時所說的那樣:“就算這個戰術運用了幾個世紀,用到將領都不愛用,依舊不能否認在戰場上它擁有的殺傷力是巨大的。”對於慕斯這個比較傳統的將領來說,藍夤的做法大受他的好評和讚賞。
黎明的景色如此的璀璨,似乎能讓人覺得天地間在沒有什麼能與之相比。但是在太陽的柔光占領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之前,西境這裏已經被豔烈的烽火點燃了。
震天的廝殺聲,城樓上的號角在為那些騎兵以及帶領著他們的由藍夤為首的主將們呐喊著。巨大的擂鼓聲似乎在整個天地間轟鳴,每一下都仿佛敲響在戰爭之中的熱血之中,讓之無限的沸騰。戰場之上每一刻,每一秒都有生命在隕落。藍夤一身藍色戰鎧,金色的長發在腥風血雨之中綻放著耀眼的光芒。他高立在戰馬之上,一邊戰鬥一邊遙遙相望敵軍之首的維柯亞多蒙。對方的軍營之後,到處狼煙。喊殺聲,刀劍相交的聲音被他們這正麵戰場的震天聲響埋沒,但是依舊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戰術湊效了。藍夤的嘴角擎著低低的笑,似乎看到了維柯亞多蒙失敗被俘之後的狼狽模樣。
不,準確的說,他是在維柯亞多蒙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艾斯曼。那個人的臉低沉而嚴肅,眸光鋒銳的望著他。而他,在那雙深邃而令人畏懼的雙眸之中也看到了現在的自己。他仿佛感覺到了對方父親身上從未出現過的情緒——後悔和歉疚。那個隻會重視自己的哥哥,隻會對自己的哥哥表現出所有的父愛,而在他的身上卻很是吝嗇的父親,竟然也會在自己的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哈?他藍夤不就是為了看到這一切,才如此到這個地步的嗎?他甚至看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不僅僅是勝利還有最後的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