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議事廳。
墨煆看著麵前退靡不振的藍汜,冷言喝道:“王爺,我不管你和泊鉿一族有什麼恩怨,我隻想問你到底明不明白戰場上那一跪將會將我軍士氣打擊成什麼樣子?”
藍汜坐在椅子上,不看周圍的所有人,低聲說道:“我永遠都見不到雯瑾了……”
“藍汜!”墨煆猛然大喝道。
藍汜聞言身體一震,然後整個人像彈起來一樣,雙眼狠狠的瞪著墨煆,然後環顧了一下周圍站著的所有人,顫聲說道:“你們都清楚是怎麼回事,可能很久之前就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為什麼你們沒有一個人告訴我?!”
他看向修洛,聲音冰冷的似乎修洛是他的敵人一般,“修洛哥,能解釋一下嗎,這是怎麼回事?”
修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於是別過頭不看他,一臉痛色。
“都不說是吧?”藍汜冷笑了一聲,然後轉身便朝房間外走去,同時對蒙霧說道:“我們走,去帝都。”
在任何人都來不及反應之時,蒙霧已經在庭院裏變成了狼形。藍汜果決的跳上去,然後瞬間飛離了地麵。
藍汜讓蒙霧降落在城外,然後從它的背上跳下來。然後他徑直朝前麵走去,不遠之處,殘雪靜靜的插在泥土裏。
韻最終還是沒有將殘雪帶走,在雙方人馬收回的時候插在了這裏。那個時候藍汜被強拉回城裏,根本沒有顧得上撿。現在握在手裏,劍刃倒映著藍汜悲傷的臉,幾乎快要將藍汜的心冰封起來。
“小汜!”修洛追了過來,站在他身後喊道。
藍汜沒有回頭看他,隻是冰冷的說道:“修洛哥,我此生最在乎的就是雯瑾。如果我此生再不能見到她,那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修洛看著他,複雜的說道:“泊鉿滅族,有我的一份,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是你不能去帝都找陛下。你……”
“為什麼不能?”藍汜打斷他的話,轉過身看著他,雙瞳幾乎噴著火焰。他突然吼道:“為什麼不能?允許你們去做,卻不允許我去問為什麼?而你早就知道我和泊鉿一族的關係了對吧?可是你不告訴我,不告訴我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不告訴我裏斯島是被你們擊沉的!……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唯獨瞞著我!”藍汜頓了一下,然後走到修洛麵前,良久突然用殘雪在他和修洛麵前的土地上劃出一道線來,然後他沉默了一陣才說道:“你們這麼做,等同殺了我的家人。修洛公爵,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的修洛哥。我希望在我回來的那一天,你能離開這裏,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想在看到你!”
修洛在藍汜的話語裏幾乎站不穩,震驚卻說不出話。隻能看著藍汜再次跳上蒙霧的背,二人朝著帝都的方向飛速掠去。
他垂下眼瞼,看著腳下藍汜留給他的界限,突然無力的跪在地麵上。劃地絕交,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藍汜會這麼做。在他的認知裏,藍汜永遠不會是在感情上能夠果斷的起來的人,可是現在,他卻毫無猶豫的和他劃地絕交,如此徹底,毫無商量之地。或許泊鉿的那些人,就是他的心裏的禁地,不管是誰都不能哪怕是嚐試去碰。否則,他會拿出所有的憤怒來回敬你。
他並不是情感不強烈,相反,是太強烈。
汀南帝都皇城的議事大殿,此時正在商討如何處理西境邊關被破之後的防禦問題,艾佐斯,包括藍夤和慕斯,王宮大臣幾乎全部到了。
“是我沒有守住西境,兒臣自願承擔所有罪責!”藍汜跪在殿中央,俯首說道。
艾斯曼看著他,歎了口氣,說道:“夤兒起身,此事也不全怪你,我們都沒有想到多迦主教的手裏竟然有永生之戒。傳說那枚戒指裏麵封鎖著上萬魔獸,隻要持有者將他們放出便可摧城滅地,視為最厲害的守護神器。所以,就算是別人也一樣守不住,你不必太過自責。”
就在藍夤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殿外一聲獸吼,藍汜從天而降直衝殿內。
所有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藍汜便已經和人形的蒙霧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艾斯曼知道爾橘奈新城被圍攻,以為是藍汜前來討援,於是說道:“汜兒,爾橘奈新城的情況如何了?你怎麼……”
“你別叫我!”誰曾想,藍汜大聲打斷愛斯曼的話,向前一步大聲質問道:“為什麼你要攻打裏斯島,泊鉿一族避世幾百年了根本就沒有現世之意,你為什麼要消滅他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消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