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曼聞聲愣住,隨之麵露慍色,喝道:“誰允許你在大殿之上如此和我講話的?”
藍汜一臉悲痛,寒聲說道:“如果你不是我父親,那麼現在可能我已經殺了你!”
“放肆!”艾斯曼聞聲而起,直接走下王座來到藍汜的麵前,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打下去。“看來這些年我是把你驕縱慣了,你竟敢這麼和我說話!”
藍汜不躲不閃,硬是受了這一下。但是他仍然凶狠的瞪著艾斯曼,咬牙說道:“你毀了裏斯島,就等同於毀了我!”
殿裏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父子,誰都不知道是發生什麼能讓個性溫軟的大王子殿下和他的父親如此爭吵。藍夤已經起身,看著藍汜怔怔的說道:“哥……?”
艾佐斯上前拉了藍汜一把,對藍汜笑嗬嗬的說道:“父子之間別動氣,王爺,到底怎麼啦?”
藍汜甩開他,目光再次落在艾斯曼的身上,再次的問道:“為什麼?”
艾斯曼緩了緩情緒,才回答說道:“泊鉿一族擁有的力量是整個大陸都忌憚的。如今大陸征戰,泊鉿一族是最大的變數,我不希望對我汀南有著深刻仇恨的強大勢力在我們和神聖教廷角逐的時候如同芒刺一般刺我的後背。所以,我要把它拔出,以絕後患!”
“就是因為這麼虛無縹緲的理由,就是這麼……”藍汜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迫使自己說話的時候聲音能聽上去顯得平靜些。“你……永遠是這麼獨斷獨行。為什麼隻是依靠你自己的猜疑,便要除去所有威脅的可能?你不知道……那種威脅其實根本不存在嗎?……你知道為什麼多迦要用神器來對付汀南嗎?……他和修洛哥是兄弟,是你所滅大朝幸存的兩位皇子。修洛哥當初發動兵變就是為了向你複仇,如今多迦如此也是為了向你複仇!你有什麼理由和資格去毀掉別人的國家和親人?僅僅是你自以為是,所以該死的人就都該死嗎?你對小夤也是這樣,你以為他會殺了我而奪得帝位,從一開始就處處防備他扼殺他,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是你把他*到和我決裂的地步的?到了現在……你還毀了泊鉿。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重歸大陸,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加入哪一方的勢力,你卻毀了裏斯島,連他們最後僅有的安和都奪走。他們之所以加入神聖教廷,就是和多迦一樣為了毀滅汀南,報複你!”
艾斯曼瞪著他,喝道:“你怎麼知道泊鉿不會加入神聖教廷?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是因為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了解泊鉿。”藍汜沉聲,良久才繼續說道:“我被聖眼權杖傳送到了海上,能活下來沒有被淹死就是因為泊鉿的墨恩爺爺救了我回到島上。我在那裏生活了四年,被他們照顧了四年。我身上的武技和魔法強化,都是韻爺爺教的,我拿的劍也是他給我的。還有我最愛的人……也是泊鉿人。他們就是我的家人,對我而言是最想要守護的存在!可是現在……你把什麼都毀了。韻爺爺不認我了,我也見不到她了……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些什麼?”藍汜止不住內心的顫抖突然哭出來,嘶啞的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你殺了我的家人,你殺了我的家人,同時也毀了我!”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包括艾斯曼在內。他們誰都沒有想到讓藍汜如此一反常態的原因竟然是現在的敵人。那四年,對於所有的人來說都是空白的。去在乎的,不過是藍汜一個人。秉持著和艾斯曼相同的想法,朝中沒有任何人對進攻泊鉿有異議。但是誰都沒有想到,藍汜在這中竟然扮演了這樣一個角色。
艾斯曼隻是覺得自己為藍汜將來對汀南的統治除去了禍患,哪裏想得到更多。
“父王,如果你沒有做下這麼多沒有意義的事情。或許今天,大朝會是我們的同盟,擁有永生之戒的多迦就會是我們的得力助手。或許今天,我和小夤之間不會是扭曲的兄弟關係,而是能像正常家裏的兄弟一樣。或許今天,泊鉿一族就會為了幫我而成為我汀南的助力,而不會是成為打擊我汀南最強的勢力。或許今天,我能牽著她的手開心的得到你的祝福……”藍汜用手將臉上的淚水擦幹,然後紅著眼瞪著艾斯曼,最後說道:“你聽好,從現在開始,你休想要我做你的繼承人。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話音未落,藍汜便朝著殿外衝去。艾斯曼愕然的看著他遠去,竟然失聲。
我……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