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古為鏡的學問(1 / 1)

近代學者梁啟超曾說過:“中國於各種學問中,惟史學最為發達。”隻要了解一下先輩為我們留下了多少曆史資料,就不會不同意梁啟超的這句話。在浩如煙海的史籍中,我們很難統計出從古到今共有多少部、卷、集,但隻一部《二十四史》,就足以使人感到自豪了。

《二十四史》記錄了從遠古到清朝前期的曆史,總計三千三百二十九卷,四千萬字。現在有人把《清史稿》加進去,算作《二十五史》,那篇幅就更多了。《二十四史》的內容極其豐富,曆朝曆代的政治、軍事、經濟、文化及自然人文環境狀況,人物的言行,都記錄在內。它是百科全書的經典之作,是中國也是世界文化成就的巔峰。“一部二十四史,不知從何說起。”這句話生動地道出了人們麵對這史學大廈,感到難以進足的心情。其實,如果下定決心,從頭讀起,還是能征服它的,不過要深刻地理解它、駕馭它,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了。《二十四史》中的《史記》、《漢書》、《後漢書》、《三國誌》,即前四史,成就最高,尤以《史記》為先,被稱為史家的“絕唱”,無韻的“離騷”。

但是中國的史籍遠不止《二十四史》。在它之前,還有像《尚書》、《春秋》、《左傳》、《國語》、《戰國策》、《禮記》等更具價值的先秦史學名著。和它同行的還有《資治通鑒》、《明史紀事本末》等經典。我國史書不但數量多,而且形式多樣,有按時間順序寫的編年體,像《春秋》、《資治通鑒》以及其他通鑒一類。有紀傳體,主要用“本紀”、“列傳”的形式分別記錄人與事,由司馬遷首創,《二十四史》都是這種寫法。有本末體,完整地記錄重大事件的過程,如《明史紀事本末》、《清史紀事本末》等。有實錄體,翔實記錄帝王的活動起居,如《太宗實錄》、《明實錄》等。還有記載典章製度的“會典會要”,記述各地方曆史的“方誌”,以及各種考證、劄記、史評、史論、綱目、筆記、年表、類書、文編、叢書等等。另外,各種個人專著、民間野史,也彌補了統治者或忽視或忌諱的社會實情,價值也不可低估。

史學著作浩如煙海,史學家也燦若群星。最亮的“史星”,像孔子,堪稱元老。他整理的幾部古籍,都與記史有關,《春秋》是第一部編年史,私人編史也是從他開始。為此,有人把“中國史學之父”的美稱送給了這位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寫《史記》的司馬遷,開了撰寫“通史”的先河,一部《史記》,奠定了他在史學史上的崇高地位。還有班固,他寫的《漢書》是第一部完整的斷代史,他率先繼承了司馬遷的紀史方法,為後代正史的編寫拉直了準繩。司馬光,宋代史學家,主持編寫的《資治通鑒》,是古代最大的一部編年史,記載了從春秋到五代一千三百多年的史實。

這麼多史學專家,留給我們這麼多史學專著,有些人就會想:它究竟有多大價值?有什麼用?唐太宗李世民對此作了回答:“以古為鏡,可以見興替。”唐太宗本人就十分重視吸取隋朝滅亡的教訓,居安而思危。其實,在唐太宗之前,古人早已認識到研究曆史的作用,成書於周代的《尚書》中就說:“我不可不鑒於有夏,亦不可不鑒於有殷。”鑒,又寫成“監”,就是古人對鏡子的稱呼。“前車之鑒,後世之師”。熟知曆史的經驗和教訓,是我們管好今天事情的最好方法。古人正是懂得這一點,才那麼重視記錄曆史。不但最高當權者親自過問,專門設置史官和有關機構;而且記史的人也格外認真。發生在春秋時期的一件事至今給我們深刻啟發。齊國大臣崔抒派人殺死了與自己有私仇的國君莊公。史官在文獻上如實記下了“崔抒殺莊公”。崔抒又恨又怕,下令處死了史官,讓他的弟弟繼任。不想新史官仍然照實記錄。崔抒又處死了新史官。史官的小弟再來接任,毫不猶豫地照寫不誤。崔抒不敢再施淫威,隻好任史官去寫了。這兄弟三人不愧為史學衛士。同時,這件事也使我們知道,古人記史是以“真”為最高原則的,真實記錄,不誇大,不隱瞞,把真相如實告訴後人,這是史官的道德標準。正因為有一條標準,我們才對古代幾乎每天發生的事情有所了解,才知道帝王不但有神聖威權的一麵,也有和凡人一樣的平凡的一麵。

曆史學作為一門科學,在今天已不止於記史和為後代提供“綱鑒”的作用。研究曆史,需要全麵完整地分析人和事,係統地有頭有尾地記述人和事,最忌諱主觀片麵和絕對化地看問題。比如對一個曆史人物,隻憑他辦的一件事和一次講話判斷他的是非功過是不行的,隻有從他的一生多角度的綜合分析,才能得出正確結論。史學的這一基本特點,對我們掌握科學的思想方法去分析解決問題,是最珍貴的啟示。至於曆史學所提供的豐富生動的故事,曆來是人們特別是青少年喜愛的,久傳不衰。我們希望有更多的青少年投入對曆史的研究中,挖掘先人們留下的精神寶藏。